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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山门是唯一出入口,每个高点都有金羽卫放哨,我们引地火当防护,就算有飞鸟飞过,都会被烧成灰烬。江斩不走山门,不走高处,却能进鬼牙矿道,实在说不过去……”叶流西打断他:“那他当年好像也是不走山门,不走高处,却从矿山里逃走了,你就从没怀疑过,这矿山还有别的密道出口吗?”赵观寿有口难言。当年江斩只是个黄毛小子,又不是了不得的人物,加上矿山死人是常事,饿死累死打死,失踪个一两个绝不稀奇——要不是后来江斩放出传言说自己是黄金矿山逃出去的,谁知道他还到过这儿?他含糊其辞:“所以这趟我带足了猛禽卫,计划配合金羽卫在外围设防巡逻,就是要尽量找出他的密道口。”叶流西很直接:“那你准备派多少人跟我进矿道?”她说这话,倒不是有多指望赵观寿的人,而是这么长的车队,大张旗鼓地来,如果最后只她、昌东、阿禾三个人进矿道,其它人都仰头看热闹,那也太荒唐了。赵观寿果然也还是要面子的:“我尽量……安排个十人队吧。”猛禽卫出身都不低,背后有家族撑腰,危机时壮烈牺牲不是不行,但明摆着被派去送死,恐怕会引起不少非议,所以即便位高如赵观寿,也不得不在人数上吝啬抠门。但叶流西已经很满意了。——十点一过,叶流西这边就开始做进矿道的准备。矿上有流光缚带,原本是准备缚在狗身上,让狗在前头探路兼照明的,但七八条狗,一律怂得腿软,于是这重任就落在了镇四海身上——它有翅膀,不好捆绑,只能贴上流光贴片,浑身上下贴满,宛如一只发光鸡,且斗志昂扬,要不是昌东拽住了铁链,它早扑腾扑腾自个儿飞进矿道了。猛禽卫的装备齐全,有铁护膝、护臂、腹背套甲提供,金羽卫还另外送来了镶嵌流光的安全帽——但凡事有利有弊,那些玩意儿全穿上的话,活动大大不便,所以叶流西和昌东只戴了护臂和安全帽,其它诸如简易防毒面具、防腐蚀胶套等,昌东都塞进了包里背上待用。一行人耐心等着约定好的十一点。最后这几分钟,分外难熬,昌东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阿禾:“这个‘十一点’,是不是有什么讲究?”阿禾没搞明白:“什么意思?”“我记得住红花树旅馆的时候,不管日店夜店,熄灯的时间都是十一点,现在江斩又约在十一点,这时间,没什么说法吧?”阿禾说:“反正不大好就是了,你想啊,十一点是子时的起始,而子时离阳气最盛的午时又最远……”说到末了,忽然脸色一变,喉头像是被人扼住,双眼外瞪,身子止不住地痉挛,昌东一时没反应过来,正想说什么,她蓦地一昂头,叫:“叶流西。”江斩的声音。叶流西看向阿禾,明知道自己的表情江斩是看不见的,还是忍不住冷笑:“挺守时啊,你已经到了?”“是啊,就等你了。”叶流西抬头看了一眼高处半扁的那张嘴:“我一直守在鬼牙矿道口上,没见着有人进去啊。江斩,你别是不在里头吧?白天的时候,金爷脸已经七窍流血了,你把我诓进去了,到时候地震一来,我被埋在里头,岂不是太倒霉了?”江斩淡淡说了句:“那让金爷朝你呲个牙吧。”这句话之后,那头有片刻没了声息,叶流西仰头看金爷脸,不懂这张脸要如何“呲牙”,转念一想,如果这张脸可以呲牙咧嘴做鬼脸,岂不是成了……活的?正想着,忽然有光朝眼睛打来,叶流西下意识抬手去遮,只这一两秒的功夫,四周围观的人群之中噪声大作,有人尖叫:“看,快看那!”叶流西急抬眼。鬼牙矿道入口处,有两个人影,正摇晃着两面大镜子,镜面映着地火的火光,光线反射烁动,真像金爷脸镶上了两颗大银牙,这牙还在不断呲起。火光映照下,赵观寿的脸色阴晴不定:江斩的人还真的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进了鬼牙矿道,黄金矿山的这个漏洞,不尽早堵住,简直后患无穷。过了会镜像收起,江斩的声音重又传来:“现在信了吧?”叶流西笑:“别急啊,我是来换肥唐的,他现在什么情况,我也得问问。”江斩的声音听不出什么喜怒:“你的事倒是挺多的。”很快,肥唐的声音响起:“西姐!”他不等叶流西多问,连珠炮一样介绍情况:“西姐我好得很,我跟江斩说了,我这种人绝对不值兽首玛瑙,他要是把我饿瘦了弄残了,指不定你就反悔了,所以这些天我好吃好喝的,没受罪,你放心吧。”昌东问他:“你现在是在山腹里吗?周围什么状况,简单说一下。”肥唐咽了口唾沫:“是,一个巨大的山洞……”声音就在这里掐掉,估计是江斩不让他多说,不过最重要的事都确定了,叶流西也没什么好犹疑的了。她看向昌东。昌东点了点头,抖了抖手里的铁链,镇四海兴奋莫名,半扑腾着向前赶,昌东借势第一个上,叶流西和阿禾紧跟,缀后的是猛禽卫。地火明暗间,一行人越爬越高,丁柳呼吸都屏住了,仰着头一路目送,看到昌东第一个翻进洞口,然后俯身来拉叶流西。鬼牙矿道,真是张开的血盆口,洞口的杂乱石块是长歪的齿牙:那些人,一个接一个的没入,再也看不见了。——进了矿道,明显潮湿闷热,矿壁压着头顶,一不留神,石壁的凸角就会把安全帽给磕歪。即便有流光,昌东还是拧亮了强力手电,四下一扫,眉头旋即皱起。叶流西察觉到了,低声问他:“怎么了?”昌东示意她看光柱扫过的地方:“刚我在下面打听的时候,有人说七窍矿道是祭祀口,每逢节庆都会扔活的三牲上来祭祀,按理讲,这里就算不是恶臭不堪,也该有不少牛羊尸骨的,但是……”但是,周遭看不出任何迹象,那些所谓的无数祭祀,好像都只是嘴上说说的。昌东蹲下身子,手电光几乎以和地面平齐的角度往内照去。心里忽然一动。他在罗布泊带队,要判定方位的时候,最习惯的做法是蹲下身看地面的沙粒方向,因为罗布泊的地面久经风蚀,时间一长,留下的沟槽可以清晰地显示风向,就如同雅丹群,受侵蚀最严重的那一面往往就是迎风面。这矿道里的地面也是同样,所有的沙砾、土块,都很微妙地朝向内,像是总有大风往内吹刮。但洞口地势拗曲,像张地包天的嘴,理论上,风是吹不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