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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肠 - 下(强默)

    高启强的衣服越来越贵了。

    看着板正,贴在肌肤上却是软软的。摩擦起来,蹭的人痒痒的。

    陈金默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高启强停下了动作,从口袋里拿出丝巾,把飞沫擦干净,问道:“是冷了么?”

    陈金默摇了摇头,初夏的天,即使在郊野赤着身子,距离冷也远着呢。

    高启强把丝巾塞到陈金默的手里,伏在陈金默耳边说道:“我就说嘛,你身上这么热…”

    他的腰部恢复了惯常的挺动,臀胯相碰发出yin靡的啪啪声。

    也越来越爽了。

    高启强掐着身下人精壮的腰腹,粗长的阳物一下下撞击到最深处,被次次顶到g点的陈金默随着他的节奏畅快的叫着:“cao…好爽…妈的…用力…太他妈爽了…”

    小面包车破破旧旧的,陈金默甚至有些担心,它会不会被晃散架了。而他就斜着趴在汽车前盖上,右手抓着后视镜,左手撸着自己的东西。高启强柔软却火热的身体带来的热量,穿过他精壮的躯体,连铁皮都要熨烫了。

    高启强的手也软软的,但旁人肯定想不到那圆圆的手掌所拥有的力量,轻而易举的就可以在陈金默的臀上留下青紫色的掌痕,惹的陈金默在连绵不断的叫声中夹了两声痛呼。

    但陈金默因此而夹紧的屁股让高启强插的更快了,高启强力度不减,死命撞击着,全射在了身下的xue内。

    极致的快感让高启强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敷衍地将手放在陈金默的手上,伴着陈金默的动作,一起来到了高潮。

    “没想到你还挺闷sao的嘛。”高启强放松地压在陈金默身上,射完的阳物还插在里面,双手肆意游走,勾画着陈金默精瘦的身体。

    陈金默比他慢了半拍,还在闭眼享受着,“阿强,你好厉害。”

    这话高启强爱听,最近的烦恼被抛到一边,他得意洋洋地道:“老默,你真会夸人。”

    高启强扶着自己的腰,站直了身子。软下来的阳物从滑腻的洞口滑了出来,他走回车上,拿了包抽纸回来,递给了陈金默。

    陈金默接过来,粗略地擦着自己的下体。

    高启强把散落一地的衣服捡起来,坐到车后座上,点了根烟,问道:“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陈金默穿上衣服,四下望望。他们俩见面后没说几句就滚到了一起,现在才有时间打量周围。

    这是东郊到市区路上的一处农田,将近一百亩地。大片的水稻田一片翠绿,些许土黄色的民宅点缀期间。高启强的宝马和他的面包车停在农田深处,毗邻小山,四周是高耸的树木和水塘。

    “我拿下了这片地,住宅楼、公园、酒店、商业街…大工程啊,可能要三年才能建好。”

    高启强吐出的烟圈飘得远了,像是在替他巡视这片新领土。

    他饱满的唇珠轻移,唇下吐出的话语对陈金默来说如同天籁,“多谢你了,默哥。”

    “应该的,”,陈金默喉结滚动,嘴角上扬咧开,“老板你给的报酬,我很…喜欢…”

    高启强笑了一声,走过去把烟塞到陈金默嘴里,坐回自己的宝马车,一脚油门踩下去,走了。

    干了这几年兼职,陈金默逐渐摸出了点规律来。京海多雨,为了避开雨季,往往春节后和秋季是开工的高峰期,项目批准就会更早个大半年。

    也就是说,从深冬到初夏,是不需要杀鱼的。

    陈金默躺在鱼档里的躺椅上,有点疲惫。他今早四点多就开车去了港口进鱼,一直忙到中午。在熟悉的鱼腥味中,他快要睡着了。

    恍惚中,他听到了那个低沉磁性的声音——

    “回来了,回来看看。”

    “老刘,生意怎么样?”

    “冯婶,周末帮我送些水果。阿伟,把单子给冯婶。”

    “阿荣,荣嫂在我家干的挺好的,工资够花么?”

    那个声音慢慢近了,等候已久的陈金默站起了身,“老板,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么?”

    高启强已经在鱼档前习惯性地整理网兜了,他问道:“我在这买完鱼,管不管煮呀。”

    陈金默答道:“我只会清蒸和红烧。”

    “那要一条清蒸石斑鱼吧,”高启强模仿着陈金默的语气,用气声回道,“老板~”

    陈金默从鱼缸里挑了一条最大游的最活泼的石斑鱼,正要下手,高启强从身后环住了他,手压上刀柄,“我好久没杀鱼了,让我来吧。”

    高启强的呼吸近在咫尺,陈金默不敢侧头看他,只有装作平静的答道:“你的衣服太贵了。”

    “那算了,弄脏衣服的话,会被老婆骂的。”

    高启强松开了手,站在一旁看陈金默熟练的杀鱼,丢内脏,把处理好的鱼装在袋子里,匆匆用黑色罩布盖住水缸,走在前面领路。

    高启强打了个手势,让小弟们留在楼下。他跟在陈金默后面,旧楼道里传来的潮味让高启强不适的捂住了口鼻。好在二楼很快就到了,高启强打量着陈家,简单的两室一厅,干净整洁,他的老家具们被擦的光亮。

    他戳戳摆在椅子上小女孩喜欢的兔子抱枕,“收拾的不错呀,就是离学校有点远,要不要住到瑶瑶学校旁边?”

    陈金默把鱼放到厨房水池里,开始切葱剥蒜,听到高启强这话,忙道:“不用,这里已经很好了。”

    高启强拿起抱枕,坐下了,道:“你无所谓,孩子呢?”

    陈金默一愣,又听高启强继续说道:“我昨天去接儿子,晓晨说家里宝马真帅,不像他们班上有家长开的是桑塔纳,是穷鬼。我和他妈都生气了,你说现在的小孩子,才多大点啊,都攀比上了。我这不想起来,瑶瑶现在也该懂事了…”

    蒸汽从蒸锅边缘窜出来,大火烧的陈金默心里暖烘烘的。他打开锅盖,把清蒸鱼端上桌,淋上豉油,推到高启强面前。陈金默克制不住嘴角的扬起,道:“那我问问瑶瑶。”

    高启强夹了一筷子鱼腹rou,“这里最鲜最嫩了,往常在家里都是给小兰,轮不到我的。”

    他抿完鱼rou,又道:“孩子能和你说什么?我看瑶瑶这孩子,心思敏感着呢。”

    女儿好像的确不怎么和他聊学校的事…

    “要不先换个车吧,别开那个小面包了。钱够么?”

    “够的。”高启强出手大方,家里的钞票一叠叠的。陈金默不在意吃穿,除了女儿,几乎没有花钱的地方。

    但买车又不是什么大事,还值得高启强特意来一趟么?

    陈金默问道:“老板,这次你想吃哪里的鱼?”

    高启强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闻言一笑,“怎么,我就不能来看看你么?”

    “当然能…”就是没活,也就没奖金。

    “你家里有点热啊。”高启强把领带解开,随意扯了扯领口,露出胸口的肌肤。

    但陈金默瞥见高启强的衬衫下似乎有些伤痕,立即问道:“老板…”

    话刚开了头就被高启强打断,他看起来似乎有些苦恼,“唉,这个,我的错,不知道轻重。”说着说着,高启强眼前一亮,问道:“老默,你在军队里是不是学过啊?怎么系活扣。”

    陈金默没跟上他的思路,问道:“是学过…”

    高启强总是泛着水光的眸子亮闪闪的,随即又笑的弯了起来。他在几个口袋里摸摸索索,掏出了什么,带点期待地问道:“那你能不能教教我啊?”

    说着,高启强摊开手掌,递给陈金默一根长长的狗链。

    陈金默朝上平躺在床上,皮质的链条从他的后颈处经过,均匀的分为两截,向下穿过大腿内侧,再向上反扣到他的手腕上。

    长度不太够,高启强勒紧了些,陈金默暴露在外的皮肤泛红了,他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阿强,你带的人还在楼下呢…”

    高启强专注着手上的动作,漫不经心地答道:“让他们等着。”

    链条把陈金默的脚踝和手腕捆到一起,高启强兴致勃勃地问:“接着呢?”

    “前面留出一个圈,把头部从上下绕几圈,再塞到小圈里…”

    高启强又勒了勒,可惜了,还是不够长。他遗憾地松开了手里的狗链,拉开裤链,把自己抬头的欲望释放了出来。

    他弹了弹面前立着的属于陈金默的细长柱体,问道:“有润滑剂么?我没带。”

    高启强几年也来不了陈家一次,陈金默家里怎么会有。高启强看他的脸色也知道,但两人都箭在弦上了…

    就在高启强准备去倒杯水凑合用的时候,陈金默说:“我给你舔舔吧,阿强。”

    他撑着床边坐起来,头部刚刚好够到高启强的胯间。

    还好我家/陈家的床低。

    两人同时想到。

    高启强不高,比陈金默矮了大半头,陈金默也就习惯了在他面前弯下自己高大的身子。

    而在他弯下腰的时候,高启强的阳具腾的立了起来。

    陈金默没注意到,他左手揉搓着后面坠着的蛋蛋,右手扶着高启强面前肿胀的roubang,含到嘴里,用薄唇挤压着。

    陈金默内心是愧疚的,在发现原来可以这么爽后,他就再也没提过和高启强交换上下了。

    “默哥,你真是个老实人。”

    陈金默的心思不难猜,高启强一看就知道对方如此卖力是因为什么。他满面笑容地摸了摸陈金默的脑袋,抽出沾满口水的roubang,把陈金默的右腿扛在肩上,缓慢地插了进去。

    鱼刺孤零零的剩在碟子里,偶尔随着屋内人剧烈的动作震上三颤。

    保安在登记表上核对无误后打开了栏杆,白色的冷藏车缓缓驶入车库,陈金默牵着黄瑶来到了高家公馆。

    “噗,你说换车,换的是冷藏车啊?”

    见高启强还有心思说笑,陈金默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糟糕,他道:“老板,你很久没叫我送鱼了。”

    连他的车,都是一年多前换的了。

    客厅里隐约能听到楼上孩子们的吵闹声,所以,高启强只是坐在沙发边上,没有什么动作。

    陈金默是熟悉他的,他走到高启强身边,弯腰低头,等着高启强开口。

    简单,听完后陈金默想。

    把选好的人一推,他扬长而去,卸下妆容,开着套牌的桑塔纳在外面转了几圈,找到条没监控的小路回到了旧厂街。

    没等到修车厂的人来接头,旧厂街就沸沸扬扬的传开了——

    强哥的儿子被人绑了!

    “多大点事,”高启强站起身,递给他一支棒棒糖,“我的弟弟要去外地进货了,我不放心…”

    陈金默回道:“阿强,他们欺负你。”

    高启强本打算走了,闻言,他停下脚步,坐到了陈金默身旁。

    他嗅了一口陈金默的衣衫,“鱼腥味,我挺喜欢的,我们都是靠这个养家的。”

    “是。”

    “老默,现在还有人来收鱼泡什么的么?”

    陈金默摸不着头脑,顺着他说:“有的,每周都有人来回收鱼杂。”

    “你看,废物有时也有点用呢…”

    看着高启强狡黠的笑容,陈金默禁不住跟着他笑了。

    “走了啊。”

    高启强重新站起身,顺手摸了摸陈金默的后脖颈,嘴里却嘟囔着另一件事,“怎么有人会嫌弃鱼腥味呢…”

    “谁?”

    “你猜猜。”

    “老板,需要我去做了他么?”

    关门前,高启强回头,揶揄道:“你认识的,下次有机会…你等我把这些事处理完。”

    而陈金默又等到了高启盛。

    俊秀阴鸷的老板弟弟坐在副驾驶上,冷声提出他要亲手杀了李宏伟。

    陈金默停好车,问道:“小盛,你多大了?”

    高启盛不喜欢除了哥哥以外的人这样叫他,勉强答道:“二十九。”

    陈金默道:“老板九岁的时候,我就认识他了。这么多年,他从来没错过。”

    高启盛面露狐疑,“你说这个,是炫耀么?”

    他瞪着陈金默,什么人啊,都要来和他炫耀几句和他哥的关系…

    陈金默回看他,安静片刻,道:“你哥哥很爱你。”

    “我知道!”高启盛骄傲又恣意。

    阿强要是知道,也会容着弟弟的吧。

    “走吧。”陈金默揣好匕首,打开了车门。

    高启盛身材颀长,乍一看和高启强哪里都不像。

    但见到他拿着冻鱼一下下砸到李宏伟头上的样子,陈金默心道,对了。

    “今天杀你的,就是旧厂街臭卖鱼的弟弟…”

    陈金默惯常做事时的冷静一扫而空,怒火久违的涌上心头——

    他接过冻鱼,抡圆了,结结实实地砸向李宏伟的后脑。

    高启盛吃了一惊,拉着他道:“我们该走了。”

    坐回车里,高启盛摘掉面罩,面上还带着发泄后的癫狂,“你也觉得我是疯子么?”

    陈金默忙着开车,头也不扭地回答道:“你还不是。”

    小朋友。

    比你哥哥,差远了。

    但他好像猜错了。

    站在行刑室里,陈金默的大脑里过了很多事。

    陈金默从未见过高启强这般失控的样子,他不发一言,满室只有毒贩昏迷前嘶哑的求饶声。高启强打累了,蹲在地上,用小刀慢慢割下毒贩的指尖。

    扑通一声,唐小龙吓的腿软,没出息的跪在了地上。

    陈金默瞥了一眼,没用的家伙。他觉得自己有义务发声提醒,“老板,耳垂也可以用来确认身份。”

    高启强神情冷漠,但刀刃依言移动到了毒贩的耳侧。

    直到高启盛来,高启强的身上才出现了情绪的波动。

    陈金默开着车,忽然恼怒地拍了一下方向盘,险些把这架报废零件组装起来的破车拍散了。他沿着乡间小路一路开到了河边,和接应的人打了个照面,拖着毒贩半死不活的身体到了身边,把毒贩的脑袋按到了河里。

    毒贩的求生欲出乎意料的顽强,陈金默甩了甩他的脑袋,烦躁道:“你能不能快点死?”

    那毒贩挣扎着,像是跃出水面的鱼,大口呼吸着空气,含糊不清地求饶道:“ 钱…我有很多钱…”

    陈金默猛地把他的头又按到水里。

    开什么玩笑,他是为了钱么?

    毒贩慢慢没了气息,陈金默把人捞出来,交给了接应的人。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支高启强给他的棒棒糖,当时没舍得吃完,被他用包装纸仔细地裹好了。

    但这次,嘴里的甜味没有起到安抚的效果。心绪不宁的陈金默想到毒贩被高启强割断的耳垂,切面平整光滑,不是一日的功夫。

    这本该是他的活。

    阿强这些年,一定有很多次被迫亲自动手吧…

    他怎么就没看出来,高启盛胆子那么大呢。

    是他让阿强失望了。

    好在,事情还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时隔六年,陈金默再次从市局出来,门口依然是空无一人。

    他环视四周,默然离开。

    陈金默搭上公交车回到了旧厂街,穿过嘈杂的市场,回到了家里。懂事的女儿从饭馆里叫了几个菜,在饭桌旁等着他。

    陈金默羞愧道:“瑶瑶,让你担心了,爸爸以后不会这样了。”

    女儿的辫子一晃一晃的,陈金默夹了两口菜,还是没忍住,问道:“瑶瑶,你为什么要对安警官撒谎啊?”

    要说在审讯室里他唯一吃惊的,就是警察拿出照片质问他为什么要给冷藏车上漆了。

    但他最近出门干活开的都是报废车,冷藏车自从遇到安欣后就没有动过…

    他端详着照片,车门上的痕迹与其说是漆,不如说是水彩。

    在他不知道时候,安欣做了什么,女儿又做了什么。

    黄瑶道:“爸爸,高叔叔是你的老板。”

    “嗯。”

    “爸爸没事,高叔叔没事,家就没事。”

    陈金默停下了筷子,望向黄瑶,不知不觉中,女儿已经长这么大了,比他想象的还要懂事。

    “瑶瑶,你说得对,爸爸谢谢你。”

    黄瑶想到了什么,补充道:“而且…爸爸你好像很担心高叔叔。”

    在陈金默进去前,黄瑶就发现了爸爸的奇怪,懊悔和焦躁在他的身上交替出现。一开始,她以为是因为安叔叔的拜访,但又好像不是。

    她试了很多方法,直到问到可不可以去高叔叔家里玩,爸爸身上一闪而过的担忧和挂念让她确信,这一切的古怪,都是因为那个亲切和善总是笑眯眯的高叔叔。

    是么?

    迷茫出现在了陈金默起伏甚少的脸上。

    他固然很担心阿强,但连女儿都察觉到了么?

    他没来及想更深,安欣就找上了门。

    陈金默出来几天,鱼档尚未来得及收拾,被迫领安欣回了家。他心中警铃大作,打发黄瑶去买东西,提起精神应对。

    安欣几乎是祈求道:“老默,你答应了我,出来后好好做人的,对吧?”

    陈金默有刹那的失神,假如他出狱后去警察局的时候,安欣在,会是什么样子呢?

    安欣可以用警察的名誉担保,给他介绍个工作,可能够养活他自己了,但应当不够接女儿回来,让女儿上名校,给黄翠翠的爸妈养老…

    他沉吟片刻,颔首道:“安警官,你和我说的话,我一直记得。”

    安欣质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和高启强搅到一起?”

    不善言辞的陈金默正思考着理由,却看到安欣闻着他晒在客厅的渔网双眉微皱,他突然福至心灵般问道:“是你讨厌鱼腥味么,安欣?”

    安欣的耳朵泛起红色,瞬间窜到全脸,他像xiele气的皮球,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是…”

    陈金默道:“我是和阿强搞到了一起,但他不经常来找我。”

    他没对恩人说谎。

    “我希望你没有参与高启强的犯罪行为,你要给瑶瑶做个好榜样!”

    安欣丢下一句,快速逃走了。

    高启强也没有说谎,他和安警官,的确很熟。

    安欣走后,他马上拨通了高启强的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请关机,请稍后再播…”

    陈金默连着打了几天,听到的都是一样的电子音。他改为打给唐小虎,这才得知高启强带弟弟出门玩了。

    “老板没事了么?”

    “强哥能有什么事啊,”唐小虎笑的大咧咧,言语间对他很是敬畏,“默哥,你要找他么?”

    “不用。”

    陈金默挂了电话,心里空落落的。

    他日复一日地送黄瑶上学、回到鱼档、接黄瑶下学、回到鱼档…

    女儿考试了,考完试放寒假,机关那些公务员也差不要多放假了,不会批下新的项目,高启强自然也不会需要他。

    之前每年都是这样,但日子不难熬啊。

    菜市场渐渐安静了下来,各个摊位收拾完回了家,留陈金默孤身坐在他的鱼档间。

    不,这是高启强的鱼档。

    他回家,也是回高启强给他找的家。

    他吃饭,用的是高启强的桌子,他睡觉,躺的是高启强的床.

    陈金默的手伸向了裤链,另一只手拿出手机,按下了高启强的电话。

    这次电话通了,他猛地坐起,双手捧着电话,道:“阿强…”

    “老默。”

    陈金默试图用这两个字推测对面人的情况,高启强应该是神气的、张扬的、笑的。但现在,他听上去很疲惫。

    陈金默顿了顿,问道:“老板,你还在生气么?”

    “我?我不是生气,我只是难过,有点不开心。”

    陈金默立即道:“需要我去送鱼么?”

    “等准备好了,小虎会去找你的。”

    他想见的不是唐小虎…

    话在嘴边转了转,陈金默答道:“阿强,你知道,我会帮你的。”

    “老默,”,高启强语气郑重,“答应我,不要让自己陷入危险。”

    “明白的,老板。”挂了电话,陈金默把收拾好的菜板重新摊开,干劲十足地磨起了刀。

    唐小虎来的很快,没到寒假,就在市场办公室里等着他了。

    但听唐小虎转述完,陈金默不敢置信道:“这样就算了?”

    唐小虎缩着脖子,躲开他的视线,“默哥,强哥就是这么说的…”

    陈金默死死攥着几张纸。高启强让他去跟上面记录的人,制造些不痛不痒的麻烦,让这几个人主动申请调离京海。

    他干脆打给了高启强,留唐小虎在旁边苦着脸。

    “是我的意思。”

    高启强的声音听上去轻松了一些,陈金默想。

    “我有点担心,市局那边可能还盯着你呢…”

    “但是,交给别人吧,我又不放心。”

    陈金默看了眼畏畏缩缩的唐小虎,举着手机走远了些。

    “最近做事要小心一点,我们都是。”

    陈金默嗯了一声。

    “好啦,别为难小虎了,我等你好消息。”

    陈金默挂了电话,在唐小虎愕然的眼光中,把那几张纸揉平,郑重地揣到怀里。

    压爆轮胎、偷走证件、毒死宠物…

    那几人再傻,也知道是有人在针对自己,在领导的暗示下,没挨过几个月,便灰溜溜地跑去其他城市了。

    陈金默得到了高启强的一句谢谢,但随即,他陷入到了新一轮的烦恼中。

    竭泽而渔。

    除了杀鱼,他没有别的理由去找高启强。

    而开始从政的高启强,更不能有污点。

    陈金默不是一个有主意的人,他被父母安排的前半生出了差错,七拐八拐,到了如今的局面。他以为自己的后半生,会在高启强的计划下按部就班的度过。

    他闷闷不乐地把劏好的鱼递给了客人,再把收到的钱丢进了吊着的红色水桶里。

    鱼档的生意不怎么好,毕竟没人喜欢不苟言笑的老板。陈金默算了算,再干一个礼拜,才够钱交下年的租金。

    他可以去给高启强送租金!

    可高启强已经好几年都没要他的租金了…

    “爸爸,怎么了?”

    坐在鱼档里写作业的黄瑶听到水桶晃动的声音,抬头问道。

    “没什么。”

    他的丧气瞒不过朝夕相处的女儿,黄瑶担忧地牵起他的手晃了晃。

    “爸爸,陈阿姨邀请我周末去他家玩,我可以去么?”

    “陈阿姨?”

    “就是高叔叔的老婆,晓晨哥哥的mama。”

    “我送你去。”

    这好像是在利用女儿,陈金默有点心虚,但想到终于有了理由,他十分雀跃地追问道:“周六去么?上午?几点?”

    “爸爸,你好开心啊。”

    陈金默掩饰不及,好在女儿继续说道:“不过我喜欢这样有感情的爸爸,就像…更有人味了…”

    比起永远一潭死水板着脸的爸爸,她喜欢这样会失落会难过更会开心的爸爸。

    陈金默垂着头,女儿的用词唤起了他很久以前的记忆,“瑶瑶,当年,你奶奶也这么说过…”

    而现在,他就要四十岁了。

    终于学会了其他的感情。

    陈书婷约的是晚上,带黄瑶去看电影、吃饭、逛街。

    高晓晨被送去深圳的国际学校后,高启强身边的这一圈人里,就黄瑶一个孩子。还是个女儿,让五大三粗的男人带,她不放心。再加上隐约知道陈金默是干什么的,她对这孩子更多出几份怜惜,时不时地带她出去玩。

    因此,在高家的保安登记簿上,陈金默的白色冷藏车是有记录的。

    “定的是五点啊,怎么两点就来了…”门卫警惕地盯着陈金默,这个男人的气质太危险了。

    就像…蓄势待发的猛兽…

    被陈金默毫无波澜的眸子一盯,门卫下意识的将手放在了按铃上。

    想到高启强多次说的,不要为难其他人,陈金默退了一步,道:“我给老板打个电话。”

    高启强似乎有些惊讶,但很快让保安放了行。陈金默把车停在高家豪车众多的车库里,牵着女儿坐电梯上到了地面。

    高启强笑脸相迎,在广场上等着他们,“老默!”

    他手里还端着杯红酒,显然是匆匆赶来的。

    “老板。”再不用高启强教,陈金默的嘴唇和眼睛同时弯起来,笑开了花。

    高启强领他们进了中间别墅,抱歉道:“不好意思啊,客人在开下午茶会。你们先歇歇,再过一会就结束了。”

    陈金默头脑一热,快步拦住了要离开的高启强,“老板,我想见你。”

    还不如捧着游戏机乖巧点头的女儿,他想。

    所幸高启强没有计较,他领着陈金默出了门,走到泳池边,问道:“怎么了?”

    陈金默看着他,道:“没事,我就是想…我就不能来见见你么?”

    “能,”,高启强放松了神情,“能啊,当然可以。”

    陈金默的喉结滚动,咽下紧张的口水,道:“阿强,我想和你zuoai。”

    见他的神情严肃非常,高启强忍俊不禁,笑的肚子疼,问道:“你来见我,就是因为想和我上床了?”

    陈金默不知道高启强为什么笑成那样,他重申道:“是的,我想和你zuoai。”

    他的样子太过正经,高启强不笑了。他招了招手,陈金默前进几步,走到高启强身旁,低下了头。

    “你想被我cao么?”

    高启强语气平淡问道。

    以为自己即将得偿所愿的笑容在陈金默的脸上慢慢散去,他呆滞地站在那里。

    见他没有回答,高启强又问了一遍,“回答我,老默。你想被我cao么?”

    没有想太久,陈金默最终还是答道:“我想,老板。”

    高启强轻轻的抚摸着陈金默的后脖颈,道:“好。”

    他带着陈金默从后门进了一号别墅,避开觥筹交错的人们,上到三楼,随意推开一间门走了进去。

    “小声点,”高启强谨慎地关上房门,叮嘱道,“今天来的都是些官太太,别让她们听到,我老婆会丢人的。”

    明明在自己家,硬是玩出了几分偷情的感觉。

    陈金默从口袋里掏出润滑剂,捧给高启强道:“我带了…”

    高启强又想笑了,他接过来,想起闹剧的开始,道:“对了,你记得去物业登记,以后来家里方便。”

    陈金默仰面躺在床上,答道:“是…”

    话没说完,一根滑滑的手指就趁着他放松,趁势顶了进来。

    而后是两根、三根、比三根加在一起更粗更长的东西…

    高启强抱住了他,轻轻啃咬着他的胸口,两具躯体贴在了一起。

    他的身体被高启强的坚硬捅烂,可飘荡不安的精神停靠在高启强的柔软里,重新被塑造成型。

    陈金默激烈地喘息着,断断续续地问道:“阿强…你还想…学系扣子么…”

    三四年过去,高启强早就学会了,但他丝毫没有不耐,只从口袋里掏出狗链放到陈金默的手里,亲热地道:“好呀,麻烦默哥了。”

    边说,胯部又是大幅度地顶了几下。

    陈金默知道,高启强就是会随身带这种东西的人。

    但他急促地呼吸着,等到喘匀了气,仍是接过来,把狗链握在了手里,主动地绕过自己的脖子,缠过脚踝和手腕。

    链条似乎是统一制式的,和当年的是一样的长度,不够捆住他修长的身躯。

    陈金默用力勒住,更紧一点就好了…

    他是更高级的兽。

    心甘情愿地生活在猎人的捕兽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