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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把效忠相爷变得顺乎他的信仰。”陆风在书案上有力地写下几行字。“不要伤到皇上。”朗润卿犹豫了一会道。三人议事完毕,夜也深了,要歇息了,朗润卿临走前,看着曲非烟,脚下生根似地挪不动步。曲非烟佯作不见,打了个哈欠,陆风也不动,只拿眼看朗润卿,朗润卿无奈,一步一挪地出了房门。“姑娘,管事们都来了。”侍女青儿进来禀报。“嗯。”曲非烟来到大厅,开始有条不紊地理事。陆风御下甚严,陆氏的福利待遇相当优厚,陆风那天召了管事在大厅开碰头会,只简单地介绍曲非烟以后会是陆氏的二把手,并淡淡道:“曲姑娘的所有意见就是我的意见。”曲非烟当时见陆风眼光扫过之处,那些管事一个个挺腰垂首作洗耳恭听状,只佩服得五体投地。工地管事汇报,有一工人在修路时不慎跌下路沟,摔死了。“是意外还是人为?”曲非烟颦眉。“阿宽查察过了,是意外。”“哦。”既然是意外,一般情况下有旧例可循的,曲非烟看着管事不语。“这个商号有旧例,发放抚恤银子五百两,另加安葬银子十两,不过……”管事期期艾艾了一会道:“死者是凌姑娘未婚夫婿的本家,他母亲来求我,想额外多些抚恤。”“不行,商号里循旧例来。亲戚的礼数,我会从府里另送。”……将一日里的事理完,已近晌午,曲非烟伸了个懒腰,命青儿找人去死者家里了解情况,起身准备回菊院。“姑娘,外面来了一个自称姓朱的人,拦也拦不住。”一个侍女飞奔进来。姓朱的?不是吧,朱明熙这么快就找上门来。曲非烟脑子一转,飞快地朝外院奔出去。来人果然是朱明熙,被陆府的护院打得没有还手之力了,却还死撑着,曲非烟远远看到,急得顿足跳脚,忙忙地招过一个侍女,低声吩咐。曲非烟隐到柱后,看着那侍女跑了过去,一会后众护院散去,她忙飞跑过去,直直地扑进朱明熙怀中。“五殿下……”“小非子,你果真在陆家,你为什么会在陆家……”朱明熙的问题很多。“五殿下,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曲非烟反问。“我关心你,自然就知道。”朱明熙笑道,他容颜俊美,这一笑,真个朗风霁月,极是迷人。曲非烟仰着头笑着看他,眼睛眯成一条线,朱明熙颇为高兴地揽紧她,问:“你住哪里,带我去。”当然不能带他去松院,那里面都是陆氏的机密,曲非烟笑着蹭了蹭他的胸膛,低声道:“房中有侍女,五殿下,我们到后园去吧。”后园中,朱明熙又问曲非烟为什么会在相府,曲非烟半真半假道:“我在相府里遇到若影小姐了,我很喜欢她,她说她喜欢相爷,我不想再跟相爷有纠葛,以前出宫生病那次,不是认识了凌小姐吗?我就求了她,躲到陆府来了。”“只是认识陆家表小姐?不是陆风喜欢你吗?”朱明熙怀疑地问。他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曲非烟心中念一转,笑着道:“怎么可能?小非子得五殿下喜爱,那是天幸,陆当家怎么可能喜欢我?”朱明熙揽着她的手似是有一瞬的坚硬,曲非烟心下更感奇怪。4545、爱意难分辨...曲非烟脑子里飞快地转动着,她想:是不是朱明熙已完全了解她与陆风的纠葛?难道她在相府时,陆风每日里送粥的事他也知道?如果这样……曲非烟抱住朱明熙的腰,颤抖着问:“五殿下,如果陆当家喜欢我,殿下就不理我了?”她的身体微微有些发抖,声音也有些惊惶,下一瞬,她感到朱明熙放松了,他抱着她的双手用力地扣住他,笑道:“不生气,小非子就是招人喜欢,朗润卿也在这院里住,你们晚上三人一起睡?”他问得如此露骨,曲非烟觉得有一股寒意从骨缝里渗出,她脑子转了转,不否认也不承认,把头趴到朱明熙怀中,低声哭了起来。“小非子?”朱明熙笑着扶起曲非烟的脸问,似乎心情不错。有什么从曲非烟脑中闪过,似乎是乌云中的那一丝亮光,曲非烟想抓住,却又什么都不明白,她的包子脸上有一丝迷惑,还有一丝苦恼,倒不是装的,而是这一瞬的真实情绪。朱明熙朗声大笑,亲亲了曲非烟嘴角,笑道:“小非子,不用烦恼,告诉我,朗润卿和陆风是不是都喜欢你了?”他这声大笑,终于拔开曲非烟心中的阴云,刚才没有抓住的东西,一下子明白过来。怪异,对,就是怪异的感觉,朱明熙一直以来,表现出来的是喜欢她,甚至出尔反耳,答应朗润卿的条件后,却又不与裴若影上床,他说他喜欢她,对着别的女人硬不起来。假设他真的喜欢她,怎么可能对她与别的男人有染无动于衷,甚至还表现得很开心?曲非烟心头一动,她低声道:“殿下,我想回漱玉宫,你现在就带我回宫,好吗?”“哦,现在就要回宫?现在回可能不行,朗润卿只怕会与我作对。”朱明熙笑道,声音更爽朗了。“殿下……”曲非烟拉长嗓音撒娇:“殿下,小非子怕再不回殿□边,殿下就把小非子给忘了,还有相爷和陆当家喜欢小非子,可小非子不喜欢他们。”“哈哈……你为什么不喜欢他们?朗润卿那么美,陆风也不差,富可敌国。”曲非烟撇嘴:“他俩有的,殿下都有,他俩给不了小非子的,殿下都能给,殿下以后当上皇帝了,小非子能封个妃吧?”“这个自然。”朱明熙笑了,笑得很得意。“殿下,小非子虽然出身寒微,可现在我弟弟也是有官职的人了,曲家也不是寒门,殿下,你会封小非子什么位份?”曲非烟撒着娇,眼里一片神往之色。……曲非烟与朱明熙腻歪了一个时辰才送走朱明熙,用过午膳后,曲非烟正默默地想着心事,派去凌晓月那个未婚夫本家死者家调查的人回来了。死者名柱子,家境并不差,上午管事离开后依照陆氏以往的赔偿旧例赔偿了,他父母也接受了银子,不过不知怎么的他母亲似是很不甘心。五百两银子的赔偿在这个时代并不少,为什么还不甘心?曲非烟有些不明白,因为非常时期,她觉得不能掉以轻心。“你带路,我和你一起去他家走一趟。”从柱子家出来,夜风一吹,曲非烟打了个寒颤,这个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竟是遍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