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狐狸的快乐
04 狐狸的快乐
过了几天,舒凌收到几条信息,是江弈发来的照片,照片上他一身正装,清隽儒雅,就是站在一群刚毕业的大小伙子后边,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毕竟他的双眼里,早就没了那股子清澈的愚蠢。不过舒凌倒也有些怀疑,这老狐狸还在读书的时候,脸上难道也会流露出天真的神情吗? 裴恒之是照片的主角,他身上披着灰领学士服,学士帽压住额前柔软的刘海,那之下的湛黑眼瞳里,燃烧着让人难以忽视的少年意气和蓬勃的野心。 ……这样也好,舒凌受够了他低着头唯唯诺诺的样子,一直恨不得对准脸给他一拳,却又下不去手。现在这样也很好,或许回到江家,对他来说确实是好事一桩。 紧挨着他的是灿烂地笑着,看上去明媚动人的沈尽欢。在系统出现后,舒凌多少对她的事情上了点心。这位沈小姐与裴恒之同龄,读的是商科专业,听说从小就天资聪颖,如今也是作为优秀代表毕业的。 一大早收到这几张照片,舒凌认真看过,笑了笑就撂到一边,忙自己的工作去了。 不知不觉又熬过半天,窗外的天色都已泛黄,咖啡也只剩杯底里的那一层,终于到了下班的点。她整理完最后一个文档,从被坐得微微凹陷的椅子上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一边向赶着下班的同事们道着再见。 她不想工作,但也不急着下班。她的出租屋太小,却又太空了,下班后独属于自己的时间,她得找点事情消遣消遣。 心里的那个大窟窿,却好像怎么也填补也填补不满。它不知餍足地咀嚼着时间,把生命中的甜蜜全部榨取,就留给她一地无味的渣滓。 一想到无法改变的现状,舒凌的头又疼起来了。她摇摇头不再去想,端着杯子进了茶水间。 把杯子冲洗干净后,手机又响了起来,一看又是江弈打来的,她故意晾了他一会儿。 这老狐狸最近不安分,所谓的合作关系,她已在考虑怎么解除了,就是她妈那一关不好过。 除非是有重要的事,不然江弈一般也不会打第二次。老爷子寿宴才办完不久,想来江家最近也没有什么非得让未来当家人的未婚妻出席的场合了。 但今天不如她所料,第一通来电因为太久没接听自动断开后,很快江弈又打了过来。 这回舒凌也担心出了什么急事,马上接了电话,谁知道手机那头传来了陌生的男声,说自己是某个知名酒吧的老板,让她过去把醉鬼带走。 她当然不信,让年轻的酒吧老板叫江弈自己来说。对方解释道江弈喝得烂醉,趴在吧台上睡着了。 ……还讹上她了是吧?舒凌不胜其烦地磨磨牙,让那酒吧老板找一找江弈的司机小李的手机号码,对方又说,江弈的这部手机里只存了她一个人的名片。 她只好挎上自己的包,坐地铁去捞他。那酒吧闹中取静,装潢得清幽雅致,里头客人不多,三三两两地饮酒谈天。她站在门口往里头打电话,不一会儿酒吧老板就迎了出来。 和善有礼的老板领她到了最内的一角吧台,江弈那厮被她拍了拍脸,迷迷蒙蒙地掀开眼看着她,随后又慢吞吞抬起一只手覆上她的,脸颊也微微扬起,轻蹭着她的手心。 “现在知道醒了?”舒凌坚定地抽回手,“车钥匙在哪?” 江弈的目光移向自己的外套衣袋,身体却一动不动,他离吧台太近,身前只有一道狭窄的缝隙,舒凌无奈扶额,伸出一只手抚上他薄韧的腰,摸进他的衣袋里,掏出了车钥匙。 她使劲儿推了推他,“真醉假醉?就算是醉了也得给我站起来自己走,我上哪儿找人扛你去?” 狐狸还算是识相,听了这话颇有些艰难地起了身,紧紧牵住她的手,接着就像一滩燎过火的棉花糖似的,粘着她走。 那酒吧老板也不来帮忙扶着点,一方面又挺周到的为她引路到地下停车场江弈的车子旁。她将一米八几的柔弱醉鬼塞进副驾驶座上,上了车也不挂档点火,抱臂拷问他,“别装了,小李的号码多少?” 狐狸盯着她红润的唇看,已然走神。又被她推了一把,才开始耍赖,“我……放了他一天假。” 舒凌叹了口气,“那你留车上,明天酒醒了回去,找代驾也行。”说着作势要走。 狐狸一急又整个人黏了上来,但显然还惦记着她在寿宴那天说的那些要撇清关系的话,状似犹豫了一会儿才哼哼唧唧着说,“送我去酒店好不好……” “给小李放假,让我来代班?”鬼使神差的,舒凌重新坐回驾驶座上,“去酒店?明早我懒得去接你。去不去我那边?” 狐狸得了逞,面上还竭力装作波澜不惊,半眯着眼哼唧了一声算是勉强应下。 舒凌承认自己是鬼迷心窍了,她俯身过去替醉鬼系上安全带,嗅着他身上似有若无的、清冽的酒气,她忍不住在心里猜测起来,狐狸今天喝的是什么酒。 她的腰还被他虚虚拢着,系安全带的动作,又像是她回抱住了他,一来二去的身体接触,两人之间仿佛氤氲起了躁动的热气,烘得狐狸的眼眶泛起了淡淡的红,欲语还休地凝视着她。 这狐狸今天看起来……还怪顺眼的…… 舒凌暗骂自己怕不是也喝醉了,不然怎么会心起歹念。这几天闷不做声的系统也突然蹿出来,警告她不要扭曲剧情的走向。 这破系统不出声还好,它一出声,一身反骨的舒凌才不听它指挥。 今天下班的消遣,不就在这儿了么。 她竖起食指点了点江弈柔软的下唇,他呼吸一乱,吐出一截嫩红的软舌裹住她的指尖。 江弈难耐地微喘起来,宛如一条贪婪进食的蛇,他衔着她的手指一点点没入自己温暖的口腔里,忘乎所以地吮吻不止,就连残留着酒甜的涎水黏连成丝缓缓坠下,他也不管不顾。 (江弈:?(????3?)?咕啾咕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