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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三人睡在姬发曾经蜗居的小房间里，这还是韩烨提出来的。姬发本想拒绝，毕竟这个的房间对三个人来说有些逼仄，韩烨这种养尊处优的大少爷，犯不着来趟意大利还委屈他。 但在韩烨的执意下，三人还是一起躺到了这张床上。 窗外有微光，叽叽在姬发怀里睡着了。这张床在姬发租住时就已经有了，此时三人躺着，随便一个动作都有声响。 韩烨动了动，沉默着一直在看姬发。 姬发有困意，但被那视线打扰：“怎么了？今天白天在学校里走得还不够累吗？” “不累。” “那也得早点睡，明天中午有圣诞宴，早上要起来帮帮房东夫妇。” 韩烨沉默，姬发以为他要睡了，却又听到他的声音：“你在这间房子里住了将近四年，四年里，你都在想什么？” “嗯……”姬发在回想：“没什么可想的，要照顾叽叽，又要上学，我没有多的心思想别的。” “叽叽出生之前呢？” “……”这回是姬发的沉默。 “和我说说吧，肚子里孕育着一个与我有关的孩子时，你在想什么？” “在想……”又是沉默。 韩烨伸出手，越过睡在中间的叽叽，抚上姬发的脸庞：“宝宝……我真的很想知道……我觉得你肯定特别辛苦。” 姬发怔愣了下后摇头：“房东夫妇和Wren对我很照顾，所以叽叽生下来后，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辛苦。但怀着叽叽时……错愕、难以接受……这些在飞意大利前就经历过了。到意大利后，比起害怕养不活一个孩子，我更害怕被人发现……” “那当时Wren是怎么发现你的？” “我猜Wren早就有所怀疑了，正式发现那天，我的状态很差。” “因为什么？” “……腿抽筋。”姬发叹了口气：“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我的腿突然抽筋……很痛很痛……直接把我痛醒了，我甚至直接哭了……腿没办法动，一动就是钻心的疼。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孤单，或许我真的痛死在这边，都不会有人因为我的离开感到遗憾。外人只会觉得男人怀孕这件事很奇怪，说不定我的尸体会被解剖，会被研究，会被做成标本……” 韩烨的脸色凝重，一直抚着姬发的头发。 “后来抽筋结束，腿上还是一直酸疼，我的状态自然差。第二天Wren看到我，问我发生了什么，我说我腿抽筋了。当时明明已经不抽筋了，我却忍不住哭。现在想想，可能怀孕了激素不平衡吧……我的心情经常受影响，人也变得特别矫情。” 韩烨抽了抽鼻子：“然后Wren就发现了吗？他当时什么反应？” “嗯，当时已经七个月了，肚子很明显。我难受到破罐子破摔，心想，被发现就被发现吧，大不了被抓走研究。但没想到……Wren出去了一整个白天，回来却一切如常，晚饭后告诉我，让我安心养胎，有什么事可以找他帮忙。” “咱们以后不能再想着请Wren吃菠萝披萨了。” 姬发笑了：“Wren和房东夫妇知道后，我心里反而轻松了不少，Wren说这是好事，毕竟怀孕时保持好心情是非常有必要的。” “不止是怀孕时，宝宝，我希望你待在我身边时，每时每刻都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第二天，姬发特意早起，去厨房帮房东太太准备圣诞宴需要的餐食。韩烨帮不上忙，只能陪着叽叽去院子里找房东先生。 中午吃完饭后，照传统，大家会在圣诞树下拆礼物，房东夫妇还特意准备了三人的礼物，叽叽拆着礼物很是开心。 姬发知道Wren会在明天开车来接他们，所以想在今天能帮房东夫妇一点是一点。下午，姬发去工具间拿了些东西，跟着房东先生在屋子里修理着修理那，做些更适合年轻人上手的体力活或者巧活。 Wren在二十六号的中午如约而至，和房东夫妇带了礼物，聊了一阵就把姬发他们接走了。 Wren家离这边有几个小时车程，不然当时也不至于需要租房子。姬发在意大利的四年里是去过Wren家几次的，还记得路。所以，接下来的车程，是姬发和Wren换着开的。 两人一人在驾驶位，一人在副驾驶，一开始聊天内容还正常，后来莫名其妙就开始慷慨激昂地聊些乌七八糟的日常。一个中国人，一个意大利人，两个在外企浸染的人，俨然是中文、意大利语和英语三语穿插交流。 韩烨抱着叽叽在后座听得一愣一愣的，心里头感谢姬发没把这该死的语言文化带回家。但姬发才在D.Shine半年，谁知道时间再长点会变成什么样呢？ 傍晚时分到了Wren家，姬发抱着叽叽，韩烨和Wren拿行李进屋。 但一进屋，姬发就愣了：“Robert，你怎么会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