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刀皮的糖好吃吗④
假车预警。 ＊ 一期一振的暗堕在一次的治疗之后停止了。 这么扯的办法竟然意外的管用，至少目前来看不用再担心一期一振的灵力短缺问题了。 周期大概是一周。 ……唔付丧神的神智似乎也能稳定在一个正常的水平线上了。 至少不用时时刻刻担心自己的意志力不够哪天醒来身边就多了一位付丧神。 同时，神智清醒的一期一振和审神者的关系降到了有史以来的最低点。 一期一振是自觉无颜面对审神者，而审神者在现世的生活已走向正轨，他不仅帮不上忙反而因为时政追杀的原因成为了拖累，每天呆在屋里避免和审神者接触，然后躲在暗处盯着审神者不放。 ——嗯偷窥狂。 而审神者这边也是情感复杂，虽然他对自己所做的没什么后悔的，但不告而别又被自己的梦中情人追过来了简直不能再尴尬，而且不管是作为一个已经有女友的人，还是为一期一振的将来着想，他都不应该再和太刀过多接触了。 ——嗯胆小鬼。 审神者松了一口气。 说不清是遗憾还是释然。 ——这样就好。 ＊ “……你说什么？” “我很抱歉，是我自身的问题，现在的我没有能够让你幸福的自信。”审神者认真地看向他目前的女友，深深地弯下了腰。 这位温柔娇小的女性惊讶地看着审神者，意识到审神者的认真后，神色渐渐平静了下来。 “我知道了。”她语气平稳地道，“你已经想清楚了是吗？” “是的。如果我不能以专注纯粹的心情来经营我们的感情，我觉得这是对你的不公。你值得更好的。”审神者语气诚恳地解释，他难过地垂下了眼睛，“我对不起你。” “呵。”仿佛在审视可信度一样，短暂的沉默后，女性轻轻地笑了。“我相信你。我一直觉得我们可以成为志同道合的朋友。” 她上前几步走进审神者，轻轻地拥抱了他一下，然后后退几步，像是整理情绪一样顿了一下，抬眼笑道：“让我打一下，不多吧？” 审神者轻轻弯了弯嘴角，“打吧。” 于是女性没有犹豫地打了审神者一个耳光。 “哼。不得不说，这个时候你真是个混蛋。”女性咬着牙笑道，抽了抽鼻子，转身离开了。 “再见啦。希望你这个脑袋转不动的混蛋也可以找到幸福。” 审神者捂着脸苦笑，“真是你的风格。你一定要过得好好的。再见。” 审神者忍不住内心唾弃自己。 啊没错，他真是个混蛋。 让一个娇美如花的善良女性伤了心。 让一个高贵优雅的骄傲付丧神受了苦。 ……太混蛋了岂可修。 ＊ 审神者没打算让一期一振知道自己已经分手的消息。 他会提出分手，除了和女友解释的原因之外，也不仅仅是因为一期一振的缘故。 一期一振在经过三次治疗之后，暗堕的程度在不断地降低，如今已经完全在可控范围之内了。 ——原谅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治疗的效果有这么好。 ——可能还有一期一振积极配合的原因吧。 所以，是时候和时政那边接触了。 上一次未满任期的离职让审神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一次有事相求，他总有预感，没有那么容易就可以脱身了。 审神者的工作毕竟危险，女友和他在一起实在太令人担心了——她还那么年轻，积极打拼自己的事业，拥有着美好的未来。 长痛不如短痛。审神者选择了快刀斩乱麻。 ＊ 去药店买了冰袋敷了脸，直到看不出什么端倪后，审神者才回了家。 进门之后审神者发现屋内有些异样。 ——唔虽然也不会一开门就见到一期一振，不过这么多次下来，他也察觉到了，在他不在期间，太刀会一直守在玄关等他回来，然后在他进门之前躲到屋子里去。 毕竟是浑身沾满了自己灵力的付丧神，审神者虽不是什么武功高手，但总能隐隐约约感觉到的。 今日的玄关上没有遗漏灵力的味道。 审神者皱起了眉。 不是他疑神疑鬼，而是现在的太刀真得是太听话了——让他乖乖呆在家里就真的没有跟踪他出过一次门——这时不由让他生起不好的预感。 他急急忙忙地走到客房推开门，果不其然发现一期一振已经因为缺少灵力而倒在了地上。 灵力消耗得变快了？！ 按照预期应该还能再撑个一两天呀。 审神者急匆匆上前查看一期一振的状态，却漏看了太刀睁眼看到他时眼内一闪而过的羞愧与惊慌。 “……呼、主殿……” 一期一振的脸通红。 审神者却只当是因为灵力缺乏的连锁反应，虽惊讶了一下也没往心里去，只严肃道：“灵力不够了就要及时和我说呀，笨蛋一期！” “……唔……主……哈啊……喜……” 因为审神者言语中透出的关心而心脏剧烈震动了一下，一期一振却也不敢往深处想，让自己抱有不应有的期待，他竭力平复着呼吸，平静身体因为审神者的接近而擅自的战栗，口中呢喃着自己都不明白的碎语。 “嗯？”声音太小了听不清，审神者只当一期一振快烧糊涂了，不管怎么先补充灵力再说！ 他把一期一振扶到床上，盖好被子，自己则拿着一期一振的本体做到角落的小沙发上。 审神者急急忙忙抽出一期一振的本体，微微松了一口气。 ——漂亮光滑的刀身上并没有因为灵力的缺乏而再次堆积暗堕的气息。 幸好回来的及时。 审神者暗自庆幸，手上麻利迅速地拆掉太刀的刀镡、刀柄，只余一振孤零零的刀身。 ——亲眼看着太刀的刀身从斑驳黯淡到焕然一新，这种满足感无可言喻。 虽然有些无法忽视的小苦恼，但事难双全，单看结果他都认了。 ——比如付丧神总是和本体有着剪不断的联系。 ——比如说他总要事后洗个冷水澡。 试探性地用舌尖划过线条流畅的刀背，最后用舌面缓缓地打个圈，审神者适应了一下刀身的温度和触感，才从刀尖开始慢慢地舔了起来。 ——为了确保灵力有充分浸润刀身，他必须缓慢而仔细地一点一点推进这个工作。 ——根据经验，如果刀身和他口腔的温度趋于一致，那就可以确定这一部分刀身的灵力已经接近饱和了。 审神者认为自己的定力在这一个月内得到了极大的锻炼。 一期一振总是内敛而沉默的。但如果是前两次受暗堕影响比较严重的时候就会意外诚实地表达出来。 ——所以才说暗堕后失去理智的一期一振真的很难搞，从某些方面。 除此之外，只是简单地补充灵力的话，审神者其实没有必要把整个刀身都用灵力洗一遍。但为了把暗堕之气从太刀身体内彻底挤出来，他才要这样做。 ——但同时意味着，进入一期一振身体内的灵力已经超过了付丧神日常活动所需的某个阙值，当过了这个临界点，对于太刀而言，可能就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辛苦了。 所以，当超过一期一振理智承受的极限时，本能就会促使太刀支离破碎地表达出自己的心情。 ——综上，失去理智的一期一振真的非常棘手，在某些方面。 然而审神者认为他自己也很辛苦。 ——这一个月的相处，已经把审神者内心中封印一期一振的那面墙壁给戳得摇摇欲坠，全都化为了无奈和心疼。 ——他对女友所说的全是实话。 然而就像审神者之前所说的，他不会和一期一振在一起。 ——完全没有把一期一振对自己的依恋联想到爱情的审神者，就如女友所说的，是个脑袋转不动的混蛋。 ——从一期一振的角度来说，审神者现在很幸福，他不能因为一己私欲而成为破坏者，所以只待找个机会默默离开。 这一次的修复工作结束了。 审神者郑重地把经过细心保养的太刀放在刀架上——虽然不能补充灵力，但纯粹是作为保养和爱护，审神者根据在书上看到的教程把现世保养日本刀的工具都买了一套回来。 ——近几年拼命工作才刚刚有点起色的老婆本顿时缩水了一半。 他看着还没有回神的付丧神，迟疑了一下什么都没说就推门离开了。 ——一期一振每次到最后，动也不动，神情恍惚，就只是乖巧地瘫在床里无声地流泪，嘴里不停地喃喃着主殿。 审神者觉得自己不能再让一期一振抱有幻想了，要保持距离。 送太刀离开的行程已经被安排上了时间表。 好在一期一振神智清醒的时候从没有说过类似的话让审神者为难，只是沉默着，而后淡淡地笑着应了审神者的安排。 不管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已经被伤害过一次的审神者全当是自己的错觉。他自暴自弃地想着，太刀会幸福的，他会给太刀找一个爱护他的、珍惜他的好审神者。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所以不管一期一振表现得多么像爱他，只要一期一振没明确说清楚，他都不敢信。 付丧神才被他召唤出多少年啊，感情懵懂又受到他突然离开的刺激，才会一时冲动做出这种傻事，只是对召唤者的依慕之情而已，他怎能再自作多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