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婚礼前夜
回到家，荆轲正带着一群人在布置着房间。 盖聂有些奇怪：“荆大哥，你怎么……” “在这儿？”荆轲接着他的话说下去，“我当然在这儿啦。冯堂主他负责布置婚礼现场，那婚房当然要由我来负责了。” 卫庄正要进卧室瞧瞧，却被他拦了下来。 “小庄师弟，不要心急嘛。既然是婚房，那成婚之前你们就都不能进去喽。不然不吉利哟。今晚你们就在客房委屈一晚吧。” 卫庄蹙了蹙眉：“这你也懂？你又没成过亲！” 荆轲道：“我是还没成亲，不过我参加过婚礼呀。” 卫庄正要回怼，却被盖聂一把拉住了手：“小庄，就听荆大哥的吧。” 荆轲抱着双臂歪着脑袋打量着他，分明就是想看他的笑话。 卫庄“嗯”了一声，转头进了客房。 见他走开了，荆轲这才凑近盖聂低声问道：“事情都处理好了？” 盖聂轻轻叹了口气：“算是有惊无险吧。” 荆轲看了看卫庄离开的方向，托着下巴若有所思：“怎么小庄师弟看起来情绪不高啊。” 盖聂暗想，你未经他同意就擅闯他的房间，他情绪能高嘛。 见盖聂未立即回复，荆轲有些担心道：“成亲毕竟是人生大事……他该不会想反悔了吧？” 盖聂垂眸笑了笑，道：“怎么可能……” “那他？……” 盖聂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他只是不想住客房。” “哈？！”荆轲很夸张地叫了一声，“一天都忍不了，不至于吧？！” “不是因为这个。”盖聂神情黯然下来，“那间房，我们原本是打算将来秦家姐妹过来，给她们住的。” 荆轲：“……” 过了好一会儿，荆轲才喃喃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盖聂勉强笑了笑：“荆大哥，这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自责的。” 荆轲点点头：“好，大喜的日子，咱们不说不开心的事。对了，我忘了跟你说——小豆子找到了。” “真的？”盖聂眼睛一亮。 “嗯。”荆轲郑重其事点头道，“她被一位神医收养了。她们现在住的地方在一处湖心岛上，很是隐蔽，就算再遇上战乱，战火也很难蔓延到那里去。你放心吧。这次墨家，不会再让朋友失望了。” 是夜，盖聂洗浴完毕，发现卫庄并不在客房。 婚房里黑洞洞的，想来小庄也不会故意去做那“不吉利”的事。 他这是又跑哪儿去了？ 抬眸一瞧，屋顶上果然坐着一个人，盖聂不由有些好笑——小庄还真像只猫啊，这么喜欢上房。 他将头发扎起来，跟着运起轻功，也跃上了房顶。 “小庄，不冷吗？” 卫庄转过头看了看他，扔给他一样东西：“我有这个。” 盖聂接过来定睛一瞧，一颗心又被猛地揪住：“你怎么……又喝酒了？” 卫庄笑了笑，道：“师哥，我没事。就是……有点紧张。” “紧张？”盖聂有些不解，“紧张什么？” 卫庄的目光一直粘在他身上，直到他依着他坐下来，他才转过头去，低声道：“过了明天，我们就不一样了。” 盖聂哑然失笑：“有什么不一样？” 卫庄嘟囔道：“就是想像不到会有什么不一样，才紧张。” 耳畔传来一声轻笑：“小傻瓜！” 不等他反驳，师哥那颗毛茸茸的脑袋突然凑了过来，柔软的双唇迅速覆在了他的唇上，含在他嘴里的酒也顺势灌入了他的口中。 卫庄睁大了眼。 他看到师哥闭着双眼，在很认真地吻着他，长长的眼睫毛扑簌簌的，美得动人。 他将人一把捞进怀里，低下头将他反吻住。 远远传来爆竹的巨大声响。 卫庄这才松开了他。 盖聂躺在他怀里，抬手抚了抚垂在他两颊的头发，安慰道：“小庄，小豆子找到了。” “我知道。我听到了。”卫庄纤长的手指在他唇上摩挲着，“师哥，又快过年了。” “嗯。”盖聂笑了笑，“这将是我们成亲后过的第一个年。你想怎么过？” 卫庄抬头望向了遥远的方向。 他突然想起一件悬而未决的事。 他一直记着他们一起过的第一个除夕，那晚，盖聂还欠他一个答案。 那时他半开玩笑半试探着说：“要还不了就以身相许呗。” 盖聂怔住：“我又不是女孩子。怎么以身相许。” 他坏笑：“师哥意思是，你要是女孩子，就会以身相许了？” 盖聂张嘴说了句什么。 可他没听到。 “师哥，你那时到底说的是什么？” 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原来是真的。 盖聂忍俊不禁，刮了刮他的鼻尖：“我当时说，你想得美。” 卫庄不信，捉住他的手佯装要咬：“你今天要是不告诉我，我就……” 盖聂仍然微笑着望向他：“你就怎样？” 卫庄正要张嘴，被他这一问，突然怔住了。 他似乎，并没有什么杀手锏可以降服师哥，如果有，早就降服了。 看到他吃瘪的样子，盖聂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了：“真是傻瓜。我都答应你了，还用我再说一遍吗。” 卫庄赌气道：“我就是要听你再说一遍！亲口！” 盖聂的眼神渐渐变得有些迷离。 他抬眸望向无边无际的夜空，顿了顿，道：“嗯，我当时说的是，‘不能许给你，就守着你’。” 卫庄怔了怔。 那一瞬间，他不得不承认，荆轲这个人眼睛真的毒。 临走之时，荆轲特意将他拉到一旁叮嘱他以后一定要好好待他的师哥，不许他辜负他。 他还没好气地反问，怎么不说他会辜负我。 荆轲出其不意敲了敲他的脑袋：“想什么呢！你师哥辜负你？你这吵也吵不赢他，打也打不赢他的，他凭什么让你在上面？他是受虐狂吗？！” 他还觉得有点委屈。 师哥是肯同他成亲了。 但究竟是不是真的自愿的，还是因为他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不得已而为之，他根本没有十足的把握。 所以才会紧张，才会担心，才会害怕。 现在，一切都明朗了。 原来早在那个时候，师哥就已经真心实意地有想过要陪伴他一辈子了。 如果那个时候他听到这句话，后面的事，又会不会变得不一样了？ 不管怎样，他总算得偿所愿。 他用力搂了搂盖聂，展颜笑道：“现在还是许给我了。” 盖聂顶了顶他的额头，道：“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卫庄欣然而笑：“好。” 说是这样说，他是决计不肯老老实实说睡觉就只是睡觉的。 盖聂刚躺下，他便扑上身来，满眼都是热切。 “师哥！我睡不着！” 论耍无赖，还没有人能无赖得过他。 盖聂无奈笑笑：“来吧。” 一个深呼吸后，被侵入的感觉骤然袭来，他不禁紧紧抱住了卫庄的肩：“小庄！” 卫庄很喜欢听他在这个时候唤他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同平日里完全不同，带了些哀求，又带了些渴望，让人想怜惜他，却更想欺负他。 卫庄也很喜欢看他这个时候的表情。 这时的他还是清醒的，眼眸清澈，含羞带怯，欲拒还迎，带着那种撩人而不自知的懵懂，又纯又欲，勾起他心底最强烈的欲望，只想狠狠占据。 进入他身体的那一刻，强大的吸力带给人近乎窒息的愉悦感，吸引着他只想和他紧密结合，共觉醒，共沉沦。 他们拥抱，接吻，再拥抱，再接吻，循环往复，乐此不疲。 “师哥。”卫庄吻向他的喉结，“你最喜欢哪种姿势？” 盖聂长睫忽闪，登时羞得满脸通红：“你怎么……这么问……” “告诉我嘛。”卫庄煞有介事地道，“告诉我，明天洞房花烛夜，我要让你永生难忘。” 盖聂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按住他的脑袋去捉他的唇：“我最喜欢……现在这样，你压着我……” 卫庄勾唇一笑，掐紧他的腰：“为什么？” “因为，”盖聂一边吻他一边道，“因为只有这个时候，这种压迫感才能让我相信，你是真的，跟我在一起。” 卫庄心中大动。 “好。” 他一个用力挺身，激得身下人“啊”一声叫出来，双腿亦不自觉张得更开，以迎接他更猛烈的冲击。 直到盖聂的眼角泛起一尾鲜红，眼神亦变得迷离虚空，卫庄便加快了速度，带他一道登上巅峰。 盖聂紧紧抱着卫庄，双唇微歙，眼角含泪，身体颤抖得厉害；卫庄伏在他身上，脸埋在他颈窝，大口大口的热气喷在他颈项上，暖暖的，痒痒的。 只听到卫庄喃喃道：“师哥，明天之后，我喊你聂儿好吗。” 盖聂抚着他头发，觉得有些好笑：“为什么？” “因为明天我们就成亲了啊。总得有些改变。不然，成亲和没成亲有什么分别？” 小庄说得如此有理，师哥竟无言以对。 盖聂道：“好吧。” 卫庄叹了口气：“这么勉强，那还是别换了。” 盖聂急忙道：“不勉强。” 卫庄立即道：“那你以后叫我哥哥。” 盖聂：“！！！” 绕了一大圈，这人居然在这儿等着他呢。 卫庄又耍起了无赖：“叫一声嘛，乖，就叫一声。” 盖聂含笑望着他，嘴唇抿得紧紧的，一只手揪住他的耳朵不放，酝酿了半晌，终是挤出两个字：“小庄！” 期待了半天，却得来这么个结果，卫庄又好气又好笑，一时想不到惩罚他的手段，索性挠起了他痒痒。 盖聂怕痒，又是躲又是拦，咯咯笑个不停。 卫庄已经很久很久没听到他这样快活地笑了。 他忍不住再次吻住了他。 再松开时，盖聂搂住了他的脖子：“小庄，还是不要改了。” “为什么？”卫庄觉得有些委屈。 盖聂嘟了嘟嘴：“太rou麻了。” 要是被无界的人听到，他俩还有脸见人嘛。 卫庄想了想，道：“那好吧。” 盖聂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柔声道：“睡吧。我抱着你睡。” “嗯。”卫庄听话地往下挪了挪，将脑袋正好抵在他的颈窝里，满足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