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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淡淡的薄荷清香围绕着他,有点凉,但不会让人觉得过于凛冽。没有Alpha一贯的攻击性,不会惹得让Omega招架不住,这股香气可以被称为温柔。信息素在刻意引导下,具有舒缓情绪、镇静宁神的作用。只不过由于Alpha不太会收敛情绪,也没那么细腻,所以几乎是Omega才会这样。但此时此刻,裴慕隐在小心翼翼地安抚自己。第16章几乎是同时,祝荧感觉到自己的腺体疼了一下。以往闻到Alpha的信息素时,他从没有过这种感觉,那处地方总是麻木的,连散发信息素都是无知无觉。现在却有几丝痒意在深处蔓延开来。他记起来医生叮嘱过自己并不能受刺激,猛地站了起来。裴慕隐怔了怔,薄荷味迅速消散,在这方角落里只残留一点清凉的踪影。“我出去透透气。”祝荧道。他仿佛被充满诱惑的陷阱套牢,趁着尚且残留着一丝清醒,妄想转身脱困。只是他刚捂住后颈,旋即眼前发黑,意识被吞没在混沌中。再醒来时,他病恹恹地把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听着信息素科的医生絮絮叨叨。“因为你们两人的匹配度接近于百分之一百,这位小同学大概又对你有什么想法,所以导致腺体被刺激。”医生瞥了眼祝荧,无视他满是抗拒的态度,继续道:“他有信息素紊乱症,被你勾了出来,因为身体比较弱,一时没有承受住。”裴慕隐明知故问道:“有什么想法?”祝荧心想,你们真讨厌,然后往被窝里缩了缩。“反正至少有其中一个人抱有好感,他的症状是初期,没那么容易被Alpha的信息素引起波动。”裴慕隐笑了笑,说:“是谁呢?”祝荧用被子盖住脑袋,随即再忽地记起来了很重要的事情,猛地坐了起来。裴慕隐知道他在担心什么,道:“你mama现在在重症监护病房,之后要做几次植皮手术,会让经验更丰富的专家cao刀。”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里,祝母离开了抢救室,之后被转院准备后续的治疗。祝荧一边照顾mama,一边自习课本,时不时还要回家,自己慢慢清理留有火烧痕迹的厨房。他向学校请了假,在第三天的时候接到了方逸辰的电话。“你和裴哥真是不上学都能撞在一起,这是什么缘分啊?他和你一样,好几天没个人影了。”祝荧也想不到,自己居然还会和裴慕隐继续牵扯。明明在裴慕隐刻意疏远的时候,有了自知之明,想着不能沉溺下去,试图去清醒,去逃离。现在却越来越纠缠不清。在当下的处境里,裴慕隐如同他的救命稻草,可他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攥紧。不过对方也有事没去学校的话,祝荧认为自己该主动探望一下。他在路上碰到了方逸辰,对方和一群财阀子弟插科打诨。方逸辰向他打招呼:“来关心裴哥是死是活?要是知道他到底怎么回事,跟我也讲一下,这几天发他消息他都不回我。”祝荧无奈地笑了笑,表示知道了。那群朋友注意到他,和方逸辰交头接耳了几句,继而嬉皮笑脸的。“这就是祝荧吗?裴慕隐艳福不浅嘛,哪天他不要了可以送给我。”那人与他们不是同校,先前没见过祝荧,只是听说了风言风语。“这可轮不到你,之前他自己不是和方逸辰说周……”话没能说完,另外一个人打岔:“今天不是去方逸辰家里打游戏么?路上都能找到新目标啊,浪不死你。”祝荧局促地撇开头,装作没有听到。到了裴家的宅邸之后,管家以为他是来带走行李的,和他说周涉出差回来后得到了晋升,忙着接手新项目,最近鲜少回家,也没过问祝荧的事情。“我就琢磨着干脆帮你把东西打包好,抽空送到胡同那边去。”管家道,“可是少爷没同意。”祝荧惊讶:“什么?”管家耸了耸肩膀,同样不清楚缘由。“之前夫人出去做慈善了,一回来就知道了儿子在学校闯祸的事情。少爷不肯交代为什么欺负同学,搞得收场很难看。”祝荧有些紧张,欲言又止地看向身旁的老人。“你记得主楼玄关那里,放着一支天青色瓷瓶么?”他道:“好像是夫人花了很多钱拍回来的古董。”“两千万,就这么朝着儿子扔过去。”一瞬间,祝荧怀疑自己听错了。尽管在自己的印象里,裴夫人脾气很差,常常是一种轻蔑讽刺的态度,可对亲生骨rou怎么能这样?即便不可理喻如他的爸爸,也没有这么荒谬过。祝荧喃喃:“完全想不到……”管家说:“你可能有点察觉,夫人行事很尖锐,但没往精神状态有问题那方面考虑。她这样子很久了,前两年少爷领养了一只猫,转眼就被处理掉,闹得差点没法收场。”见祝荧满是不可思议,他道:“喏,就像这次,夫人把他关禁闭,说是他松口了才给放出来,他们犟到现在了,谁也不肯低头。”·洋房的主卧被上了锁,只有送饭的保姆才能打开,墙边倒是有爬梯,但上面已经生了一层锈铁,被藤蔓覆住。祝荧仰着脖子看了一会,确定梯子尚且稳固后,悄悄地爬了上去。做出这种举动时,他倒是不假思索,丝毫没见怕,等到要敲窗户时,他却犹豫了。……想讨好裴慕隐也不至于需要做到这种地步吧?念头冒出来的下一秒,裴慕隐似有预感般地拉开了窗帘。祝荧捏紧了扶手,T恤被风吹得鼓了起来。这些天他消瘦得很快,本来合身的衣服稍显宽大,感觉此刻要是拦腰抱住他,可以抱到满怀的凉风。还没来得及说话,不远处传来保安巡逻的脚步声。Omega手忙脚乱地要钻进屋里,摸到窗框的刹那,被裴慕隐结实有力的臂膀托住,再稳稳当当地抱了进去。掌心里的不是入秋的晚风,而是少年温热的体温。祝荧惊魂未定地舒了一口气,接着从书包里拿出了刚在药房里买的消肿药膏。他看着裴慕隐额头的伤:“我以为只是肿了,怎么严重到出血?”裴慕隐坐回书桌前,单手撑着头,眼神里难得有了几分真切的笑意。“我还以为你要从书包里拿出一叠缴费单。”祝荧遂他所想,将药膏塞了回去,真的从书包夹层里掏出了单子。“真的是来拍马屁要钱的啊。”裴慕隐感叹。除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