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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只得实话实说:“我知道你下山了,想看……看看你……”叶怀遥笑道:“我有什么好看看看的?”他性情向来如此,不随口撩拨别人几句,简直说不成话。连淮疆那个修炼成精的老镜子都能被叶怀遥气的直跳脚,阿南这么有意思的小孩自然更不可以放过。阿南却不敢像他的狐朋狗友们那样踹上叶怀遥一脚,也不可能如同淮疆般破口大骂。他看着叶怀遥冲自己笑,就感觉心跳加速,不知道该说什么,又唯恐什么都不说,会让对方觉得没意思。阿南呐呐地说:“嗯,是。”“哎呦,我说你这孩子。”叶怀遥忍不住笑了,“我又不咬人,别这么紧张。”他随手并指挥出,金光在空中一闪而逝,将头顶大树梢头最盛的那簇花枝斩了下来,叶怀遥伸手接住。花朵发出清浅的馨香,被他递给阿南:“饿了吧?来,先拿着这个玩,等会给你吃烤rou。”阿南道谢,双手把花接过来,左右看看,似乎很感兴趣,叶怀遥让他自己放松,也就不再多言,两人之间一时安静下来,只听见rou串被烤的冒油,发出“滋滋”的声音。夜色已经深浓,叶怀遥的脸被跳动的火苗镀上一重暖红色,低眸垂首间,自有种惊艳华贵之态。不知为何,阿南忽觉这一幕仿佛似曾相识。就好像在很多年前的哪个夜晚,他也曾这样坐在这人的对面,静默不语地偷眼相望。是真的发生过,或者只是某个寂寞夜晚过分迷人的梦境?这梦似乎做了很久很久,渴盼肖想,惦念贪求,如今,依旧是近在咫尺,却让人卑微的不敢触碰。转了转手里的rou串,在小少年心中高洁尊贵的明圣悄悄咽了下口水。这烤rou虽然不及平日里小厨房里烹调的那样精致,但是质朴天然,别有一番风味,简直让人食指大动。只是没有配料,还差点意思。叶怀遥:“淮疆老前辈?”久久未语的淮疆冷笑道:“盐巴、辣椒、栗黄、梅子?”叶怀遥笑嘻嘻地说:“高人果然是高人,见多识广,连烤rou佐以怎样的配料最好吃都知晓。”淮疆已经放弃挣扎了。他有时候回头想想,自己都不明白到底是中了什么邪才会选择寄附在叶怀遥的元神里面。夺舍夺不来,诱骗人家不上当,最后他堂堂千年老神镜,还莫名其妙成了一个后厨房里的管家。后悔是真的后悔,但是目前他实体未复,跑也跑不了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修炼,尽快恢复……早日离开!淮疆认命地对叶怀遥的要求不做抵抗,通过自己在凡间的碎片化身,从信徒处取来瓶瓶罐罐,直接砸在了这个可恶小子的脑袋上。叶怀遥又拿了一袋酒,连着烤rou就要递给阿南:“喏,我这手艺——”阿南嚼着花瓣,抬起头来,准备认真聆听他说话。叶怀遥:“……”“我天呐,小祖宗。”他哭笑不得,“你怎么什么都吃!这花不是给你吃的,这玩意能吃吗?再毒死你,快吐了!”这样一想还真是,从两人认识以来,叶怀遥给阿南所有的东西都是用来吃,这傻小子又听话的要命,以至于明明尝出来花瓣又苦又涩,还是像只懵懂的小山羊那样一瓣瓣放进了嘴里。他还安慰了叶怀遥一句:“很好吃。”叶怀遥道:“砒/霜也好吃,一嚼咯嘣脆——天底下居然还有这么听话的小孩,我真是开眼了。哎给你这个,把花放下,吃块rou,喝口酒。”阿南顺着他的意思吃了块rou,喝了口酒,连顺序都没变,发现酒里面掺杂着一股淡淡的腥味。叶怀遥道:“模豹是咱们一起打的,血我用了一些,剩下的一半归你。因为药性比较大,所以掺进酒里喝会好一点。”阿南脸上露出些诧异之色,叶怀遥不等他推辞,又慢悠悠地说:“今天流了那么多血,应该补补,喝罢。”他冲阿南眨了眨眼睛:“只是下回对付坏人的时候,可没必要再拿石头把自己的脑袋给砸个窟窿来栽赃,得不偿失。”当时他被严矜甩出去,本来伤势不重。但心恨那人总与叶怀遥为难,转眼看见身边有块石头,狠劲上来,干脆捡起来就往自己头上狠狠一砸。他本来就生的纯良无辜,这样一来,周围的人果然都看不下去了,纷纷指责严矜。阿南并不觉得自己有错,但他没有想到,唯一看穿这一切的那个人,竟是叶怀遥。被揭穿的瞬间,脸都白了。他是生来就伴随着不幸的孩子,他的降生伴随着母亲的死亡。大概一个扫把星不配拥有亲情和温暖,因此从小到大,阿南被排斥、被轻视、被嘲笑、被当成瘟疫一样躲避。他做什么都是错的,因为他的存在就是最大的错误。但对此,阿南竟无法感觉到多少伤心的情绪。仿佛他的外貌还是个孩童,但他的心早已经不再稚嫩。所有的风霜雪雨都无法伤害于他,他能感受到的,只有冰冷和恨意。他不在乎。——似乎这个本来就无情的世界曾经夺走过什么对他来说至为珍贵的东西。因此,让他没有留恋,只想摧毁。直到叶怀遥的出现。当对方的手第一次抚摸自己发顶的时候,阿南忽然觉得,他瞬间由一个世界之外的冷眼旁边者,苏醒过来了。是真的在活着吧?死去的心跳动的这样快,这样急。因为感受到了真实的存在,所以会患得患失,会恐惧忐忑。大概在他看来,叶怀遥就是至圣的神明,这种嫁祸于人的卑劣心思都不应该呈现在这人的眼前。阿南的表情简直就好像被宣判了死刑一样,一双漆黑的大眼睛雾蒙蒙的,急急道:“对不起。”他想抓叶怀遥的手,顿了顿,终于攥住了他的一角衣带:“我以后、以后不会了。”阿南的表情太过于可怜,简直连淮疆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吐槽道:“老夫本来还看这少年性情阴狠,为人也够执着,是个可造之材,怎么一遇上你就婆婆mama的。他也不想想,论缺德谁还能比得过你去,耍这点小心眼算的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