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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祁霄何不在这里,他一个人站在满室孤独迎接狂风暴雨的凄凉。他缓慢的走走过去,白皙修长的手指勾了一下把手,小臂用力合上了实木的雕花窗扇,还扣上许许久不用的插销锁。拼尽全力想要把冰冷严严实实的关在窗外。卫闻不知怎的就突然想起了他小的时候,爸妈还没分开的时候,偶尔也会遇到着样的天气,甚至更恶劣的电闪雷鸣。mama总是把他搂在怀里,指使爸爸去关好门窗,然后他爸爸就会笑哈哈地把他扛在肩上,带着他一起到窗台边上,让他伸出小手去关上玻璃窗子。那便是记忆中卫闻生命最初,最美好的时光。懵懂的,快乐的,却是短暂的。大概在卫闻六、七岁的时候,同样是大雨倾盆的夜晚。他父亲突然带着满身酒气推门而入,身边还跟着一个年轻的女人,他的母亲脸色惨白跌坐在地上。从那天起,经历了争吵,摊牌,离婚,抢夺家产等一系列八点档的家庭狗血剧情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男人。直到,柔弱的母亲因为精神问题发生意外住进了疗养院里。而他当时只有十四岁,需要一个法定监护人。学校把卫闻送到父亲那里时,他心是不愿意的,但是却没有选择。当然,在那个三口人的家里有人比卫闻更不愿意。卫闻很抱歉自己的突然出现给原本其乐融融的家庭造成了轩然大波,是一个随时随地都是尴尬而别扭的存在,但也确实无能为力。他吃过冷菜剩饭,穿过9块9包邮的T恤,甚至因为和继母争吵被关进□□仄的阁楼里一整天。当然,比起里那些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皮肤小朋友,他们对他还算不上虐待。但确实也没感受过什么善意和温暖。仅有的一点点可以称之为亲情的关爱竟然来自同父异母的弟弟卫范。最难过的日子里,卫范会偷偷从门缝给他塞进来的进口零食,会在没人在家时同他分享的乐高玩具,并送给他一本崭新的。卫闻揉了揉眼睛。他掏出手机给卫范发了个微信:【你最近过的好吗?】信息回复飞快:卫烦:【我每天都很好呀,大学生活真是丰富多彩。哥,我对天发誓不是我泄的秘!爸妈实在是太申神通广大了竟然学会了使用微博国际版。】盛世美颜我大哥:【没关系。你抽空多回家看看微微。】卫烦:【放心,我meimei貌美如花,不用你说我也分分钟想抱她。】盛世美颜我大哥:【……】卫烦:【哥,根据我对爸妈的了解,他们一定会趁机敲你竹杠,要小心[阴险][阴险]】——他们已经敲了。卫闻自嘲的勾起唇角,没再回复,把手机扔进兜里,又在紧闭的窗前站了好一会儿。外面果然起雨来,本来就不算明净的天光褪成沉沉夜色。管家先生敲门问他晚饭要吃点什么,卫闻实在没那个心思。第一次他没有面带微笑的打开门把个管家先生好言好语的迎进来。他甚至没有挪动半步,仅仅是隔着门喊了一声:我不饿。门外似乎很意外,停顿了半分钟才传来老人家平稳的声音:“好的。少奶奶您好好休息,需要的时候随时叫我。”卫闻没再做声。也没有开灯,就这么摸着黑,转身来到祁霄何睡过的大床边,顺着床脚滑坐在了地板上。双臂环抱着膝盖,直愣愣地偏头向窗外看着,人一动也不想不动。卫闻沮丧的想:他对父亲一家其实已经仁至义尽了,他念着他们在他走投无路时收留的恩,也记着那终究是给予他生命的人,就算是对这个继母也任然依然留着三分面子,想着转圜的余地。可这一家人为什么越来越贪得无厌,永远只知道索取,连虚伪的只言片语的关心都吝啬给予。卫闻真切的觉得母亲进了疗养院之后,他的人生似乎就是永无止境的冷眼,抛弃,背叛,弃之如敝屣。一直到他的人生中出现祁霄何……对,祁霄何。如果不是那个男人远在千里之外的一份慈善的举动,如果不是那份珍贵的资助金让他得以住进寄宿制的艺术学校…卫闻甚至不敢想象,自己的人生会沦落成多么惨淡的样子。卫闻抬手遮住眼睛,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会突然想起祁霄何。只是,即便只是一个虚无缥缈名字,在这个时候,也会让他此刻已经不堪重负的心里更加酸涩难忍。卫闻能够感受到祁霄何对自己的真诚。是的,如果说现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愿意认真对他好的人,那就一定是祁霄何了。可是两年后呢?分开之后呢?卫闻不敢想。到那时隔着千山万水,跟着芸芸众生,他只怕再见上一面都难如上青天吧。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城市里已经亮起了万家灯火。突兀的电话铃声响起划破了死一般的沉寂。卫闻身子不由自主一抖,费力的摸了半天才在兜里掏出手机。还是那个他最不想听到的声音,这次甚至连虚伪客套的开场白都省了:“钱准备好了没?”“这么短的时间我上哪儿弄那么多钱?”,经过一下午卫闻的情绪也堆积起来了。那女人不知道是不是被什么不可抗拒的力量逼急了,态度非常恶劣:“那总要有点儿吧?现在,你能给我多少?”“没有,一份都没有。”,卫闻愤然站起身。电话那端沉默了,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半分钟之后,卫闻听到她说:“反正我是不会把你爸爸叫出去的。如果你实在拿不出钱来,那我们只能让微微先去那些债主家里住一段时间了。”!卫闻的喉咙猛的一哽,拳头用力的砸在地板上。到嘴边的话突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原来,已经破碎的心脏,还能被碾的更碎,成粉末。就到刚才为止,到上一秒,他都还是想着那些人是他的家人,要不要再帮他们想想办法。可他们竟然在想着用他meimei去抵债?过了好久好久,卫闻才艰涩的颤声开口,“你这是,在威胁我吗?”电话那端的女人已然泣不成声,呜呜咽咽的说了什么卫闻听不清楚,也不想听了.别墅的院子里,极速奔驰的迈巴赫裹挟着冰冷的雨水由远及近,一个急刹稳稳停在了大门外面。祁霄何迈开大步,焦急的出从车里出来,抬头眯眼望过去,果然整栋别墅的每一层楼都是灯火通明,只有他的卧室里一片漆黑。管家先生一早就等在了门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