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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这里。鼻根有点发酸。出事的时候,他还是个奶娃子,什么都不知道。也许哭了,也许还在睡着。苏恒好歹三岁了,虽然算不上多大,但是因为事件太过刺激惨烈,苏恒有着血腥的难以磨灭的记忆。苏恒说,这么多年来,他重复做着一个梦,就是在祠堂门口,他眼睁睁看着人头落地,耳边全是惨叫声。这是他对荣阳侯府唯一的记忆。他无法想象,那样一幕对苏恒造成的刺激有多大,但是他知道,一定很大很大,大到他不敢去想,不忍心去想。……他们的落地点正好是今儿白天周青遇到状况的平行位置。然而这里现在并没有什么人。沈励锋锐的目光四下扫过一眼,转头朝周怀山轻声道:“我去祠堂那边。”若是有人就住在这里,那他必定是出于某种执念在守着什么。最适合的地方,就是祠堂了。毕竟当年血洗荣阳侯府的时候,祠堂门前发生的那一幕太过惨烈。按照先前说好的计划,沈励从暗地里绕过去,周怀山和王瑾则明目张胆直接过去。这样,暗中有什么动静沈励才能及时发现。周怀山点了一下头,轻轻吐出一口气,沈励正要走,他忽的道:“我可能猜到是谁了。”沈励步子猛地顿下,回头看他。周怀山目光一闪,又摆摆手,“也不一定,你先去吧。”沈励看了周怀山一瞬,转头离开。他一走,王瑾跟上周怀山,在周怀山的带路下,爷俩直朝祠堂而去。“爹,你刚刚说猜到了?谁?”第四百一十九章顺子荣阳侯府,祠堂。祠堂外的陈年青砖裂缝斑驳,缝隙有杂草丛生,月色下,夜风轻拂,杂草摆动,给这曾经发生过惨案的现场平添几分凄怆,就连空气,似乎都在这里变得比别处更加粘稠沉重。仿佛带着腥味。王瑾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咯吱。一声闷响,打破了夜的静。第一次推开自己家的祠堂大门,王瑾手都在抖。大门推开,他跟在周怀山身后,抬脚迈过门槛,走进去。曾经挂着祖宗画像,摆着祖宗牌位的祠堂,如今空荡荡的,但却没有经久不用而产生的蛛丝儿,甚至连陈旧腐朽的气味都没有。空荡荡的屋子,很干净,看得出有人在经常打扫。周怀山闷闷吸了口气,凭着感觉走到曾经跪拜的地方,盯着对面的墙壁愣了好一会儿,缓缓跪下,神色哀默。王瑾跟着跪下。不似周怀山的表面平静,他全身都在抖。出生二十年,第一次跪拜列祖列宗,王瑾心头情绪万般,像是压着一座山,又像是压着的山被人搬走,说不清道不明,既觉得又憋又堵,又觉得全身通透。他以为周怀山要说点什么的,结果什么也没说。爷俩只是默默磕了三个头,退出来。周怀山在祠堂外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声音沙哑,“就是这里。”王瑾忍不住打了个晃。这里,就是八个“儿子”被斩首的地方。他和苏恒活了,但是另外两个无辜的却代替他们死了。一个是徐峰三岁的儿子,一个是……王瑾站在那里,因为心中情绪,额头青筋凸起,一层密密的汗布在脑门,他紧紧抿唇盯着地面。二十年了。周怀山闷闷叹了口气,蹲身将来时候准备好的包袱解开,露出里面的一只小盆儿和一叠纸元宝。“他娘,我带瑾儿来了。”憋了许久的情绪,在周怀山这话出口那一瞬,王瑾眼底的泪像是决堤一样xiele出来。他腿一软,顺着跪在地上,指腹摩挲着地面。“我来了。”没有叫娘。周怀山也没看他,只是将小盆儿从包袱里取出来,然后拿了纸元宝点火,又抓了一把纸元宝塞到王瑾冰冷的手上。扯嘴苦笑,带着自嘲。“之前我说,等我报了仇再来看你们,结果仇还没有报,我就又来了。一是给你们看看瑾儿。瑾儿他,还活着。王程凯把他养的很好。是个好孩子。我怎么也没想到,他在王程凯那活着。二来……”他声音顿了顿。周怀山说这些话的时候,嗓音是平静的,就像他背书的时候一样平静,但大颗大颗的泪吧嗒吧嗒的落,几乎要打灭盆里的火。“珩儿也活着,就是改了个字,不叫珩儿了,换成了恒久的恒,要我说,这个字好,长长久久的。夫人一定想不到吧,是徐峰和徐可莹把他养大的,可惜,他活了,徐峰的儿子没了。夫人还记得徐峰把,徐国公家的那位大公子。算起来,还是咱们家亏欠了徐国公府。也是今儿我才知道,可莹是徐国公家的小姐,这么多年,夫人你一直都没有和我说。”周怀山念念叨叨毫无逻辑的说着话。王瑾跪在周怀山一边,眼泪落成个泪人,不远处,一直蹲在暗中默默观察的黑影不知何时起身,缓缓朝他们靠近过来。走的步伐有点僵,像是魔怔了一般。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在那一边烧纸一边落泪一边碎叨的周怀山,因为心头情绪激动,拳头捏的很紧,全身紧绷。他一步一步靠过去,王瑾第一个察觉不对。蹭的抬头,看到对面的人,王瑾下意识便起身,“你……”王瑾的反应直接让那人从魔怔中清醒过来,他愣愣看了周怀山一眼,飞快的转身离开,身影迅速,犹若闪电鬼魅。王瑾抬脚就去追,动作极快。“你别走,我是瑾儿!”情急之下,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留人法子。在瑾儿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