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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问题?沈知寒一怔,便立时发觉二人脚下的纹路不大对。这是一道阵法。若非要说它比起寻常阵法有什么稀奇,那便是阵法中心,正蹲坐着一道青色的人影。男子眉目如画,一头青丝被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发带尤其长,在地面上逶迤出长长的痕迹,像是凤鸟的尾羽。没有任何点缀的青衣衣角就这样铺陈于地,被阵纹盖住了一小部分。沈知寒立即认出他是谁了——方弃羽。他凝神看去,便见他手中竟握着一根朱砂笔,正在地上写着什么。沈知寒二人谁都没先开口说话,适应冲击后,他变得极为镇定,可还是在方弃羽转过身来时瞥见了对方的面容。其实沈知寒想象的不错,方弃羽眉眼太淡,他若不笑,看起来便带着一些超脱人世的疏离意味,有些严肃。不知什么缘故,方弃羽握笔的手微微发着抖,抖得沈知寒几乎以为是某位行动不大利落的老人。许是抖得实在太过厉害,就在沈知寒萌生这个想法是瞬间,他手一软,朱砂笔竟“啪嗒”一声从白玉雕刻而成似的手指掉落,在已经完成的阵纹上不偏不倚地戳了个痦子。沈知寒心头一缩。他虽然不会,可也知道阵法绘制时理论上不能出现任何差错,不然轻则阵毁,重则人亡。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不假,朱红阵纹就在这“痦子”出现的瞬间光芒大盛,却不是阵成的灵光,反而在光芒过后开始一道道消失了。沈知寒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些阵纹以方弃羽为中心道道消退,而青衣男子却有些痛苦地捂住了口鼻。失去朱砂掩盖,他才发现地面竟是羊脂玉色,白得好似堆积起来的层雪。“啪嗒、啪嗒……”似乎什么液体滴落在地面的声音在一片静寂中格外明显。沈知寒下意识眸光上移,落在方弃羽脸上,便见他掩住口鼻的素手之上,竟出现了血色。鲜血一滴滴从指缝间流出,毫不犹豫地滴落在羊脂玉地面上。而就在阵纹完全消失的瞬间,方弃羽终于再也忍不住,松开手,一口鲜血“哇”地呕了出来!沈知寒:“?!”※※※※※※※※※※※※※※※※※※※※修罗场准备中……第55章即便是如今这般不知受了什么内伤的样子,方弃羽的一切动作也是有条不紊的。在沈知寒惊诧的目光中,他面色平静苍白,却不紧不慢地掏出一方手帕将唇边与手上的血迹拭净,随即指尖青光一闪,白玉地面上的血污便也瞬间凭空消失了。沈知寒眉头紧锁。即便是用手帕这样简单的动作,方弃羽的右手还是颤抖着,完全无法掩饰。他收起素帕,正要再度拿起地上的朱砂笔,一只柔夷骤然从一侧伸出,抢在他前面将倒在地上的笔抢了过去。方弃羽抬头,眼前便骤然闯入一抹鹅黄色的裙裾。留香蹙着眉,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眸中却满是显而易见的担忧:“弃羽,放弃吧。”青衣男子一怔,随即缓缓起身。素手整理好仪容,方弃羽对着留香,仍是绽出一副完美无瑕的浅笑:“前辈,还请莫要与晚辈玩笑。”他说着,手中一幻,便再度化出一只一模一样的朱砂笔来,转身便要踱回先前阵法的边缘。“可你已经在这里呆了一千年了!”留香气得几乎将手中狼毫笔折断:“这一千年来你日日都泡在这个静室里,就为了招一道不知何时才能回来的魂魄么?!”方弃羽的脚步骤停。他并未回头,背影仍旧挺拔得像是一根青竹,眼眸却垂了下来,低声道:“前辈,方律自拜入学宫,便从未想过除了大道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放在心上——”“直到我遇见了清昀。”他转过头来,如画眉目却好似含着点点星光:“您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留香皱眉看着他,却不说话。方弃羽便浅笑着,自顾自地往下说:“他不完美,甚至可以说是善良的过分,几乎对任何人都不设防。一看便是被保护得太好,经历得太少,没怎么见过世间险恶。”“可正因如此,他的眼睛才干净清澈,就像一汪清泉,没有一丝污浊。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对一名相识不过两月的人说出‘你当得起世间所有眷顾’这样的话。”留香叹了口气:“可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她伸出手来,轻轻抓住了方弃羽不住颤抖的手臂,浅金色的灵光顿时从二人相接处涌入他的身体:“你是纯灵体,天赋异禀,可这一千年全在研读阵法,修为几乎没有寸进。我知道你是想要救那孩子回来,可招魂一事虚无缥缈,一切只能看缘分,难道你要永远这样画下去吗?”“看看你的手,连笔都握不住了,”留香的素手用了几分力,“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不要也不能再继续画阵图了。”“这世间,如今的阵法宗师,你知道是谁吗?”白树视线从二人身上移开,望向唇瓣微微颤抖的沈知寒:“是经纬学宫山长,方弃羽。他苦苦钻研三千年,最初的起点只是为了招你回去。”少年声音稚嫩,却包含看遍沧桑的沉稳:“看到现在,有什么感想吗?”“感想?”沈知寒终于移开了一直紧紧盯着方弃羽和留香的视线,望了过来。白树广袖一挥,二人脚下一空,霎时再度回到巨树空间。“姓慕的魂分六道,你看过五人了,”少年挑眉,“就没什么感想?”沈知寒一怔:“第六个呢?为什么没看到阿宁?”白树一撩衣摆,又坐到了粗壮遒劲的树枝上:“他?没什么好看的。”“墨书成拿着从你这里抢走的玉坠回了黄金台,算计了自己的父母亲族,用他们和无数女子的精血灵力养着那缕几乎消散的残魂,直到残魂完整凝实,作为胎儿墨宁出世。他的一生很简单——当然,等你回去,也许会发现他有些变化。”“变化?”沈知寒蹙起眉头,“我要怎么回去?阿宁怎么了??”白树单手托腮,却不回答他,只道:“你现在有慕逸尘六个分魂的好感,让他们为你殒命简直轻而易举,真的不想考虑一下?”“我不会这样做的。”沈知寒坚定道:“一定有办法,可以让他们都不用死。”少年闻言,却嗤笑一声:“还真是在保护伞下长大的孩子啊,中二期都还没过吧?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自己可以保下他们的??”他顿了顿:“一分六终究残缺,不管你怎样努力,合而为一都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