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贰。章
一日的阳光照得刺眼，三人躲在餐厅里，嘰嘰喳喳着点单。 “誒，洛嵐。你喜欢吃什么还记得吗？”祁彦拿着菜单对着眼前的失忆人问道。 “拜托，我还没傻到连自己喜欢吃的都给忘了吧。” “哎，别说，我当时就给忘了。”祁彦撇嘴说着自己的过往，他当时真得不曾记得。 “不会吧。我可记得，我喜欢吃得讨厌吃得，都记得。” “那你讨厌吃什么？”曜川翻着菜单在旁问道。 “茄子啊，我从小就不喜欢吃。”洛嵐丝毫没有犹豫，答得干脆。 “那好，今天就点份茄子给她吧。”曜川对着祁彦说道，看来问话背后的目的在这呢。 “誒，不会吧？你们这是故意的吧？！”洛嵐不悦道，敢情是故意套自己话的。 “没啊没啊，你不试试吃，我们怎么能相信你的记忆是不是真的呢？”祁彦在旁一本证及地胡说八道着。 “干嘛非要让你们相信我的记忆是不是真的？我才不要吃呢？！”洛嵐不接受被戏弄。 “试试吧，万一记错了呢？”曜川倒是一脸平静地等着看好戏。 “对啊，葡萄和茄子那么像，万一是你不喜欢吃葡萄呢？”祁彦帮着腔，让洛嵐接受。 “葡萄茄子哪里像了？！我才不吃茄子呢？！”洛嵐打死不从。 “吃下又不会怎样，本来食物就不应该挑食的，要均衡饮食。”曜川纵着眉毛一本正经地说着，看来点茄子这盘菜是一定的了。 果然，盘盘都是茄子。洛嵐被逼着吃得是满脸委屈状，恨不得把他们五马分尸了，祁彦和曜川他们才算是信了她是真得不喜欢茄子。 “洛嵐，你晚上不睡站在阳台干嘛呢？”一晚，洛嵐的母亲睡前路过客厅取水，看到客厅阳台上的洛嵐身影，险些以为看到鬼。 “哦…没什么，我就是睡不着，呼吸下晚上的空气罢了。” “别呼吸了，再呼吸就是冷空气了。回床上去，呆会着凉了。”洛嵐妈赶着洛嵐上床，不想让她在外面站太久省了生病打针吃药，这些都是洛嵐不喜欢的事。 “有我陪她好了，阿姨，你先睡吧，我哄她上去。”曜川不知从哪鉆了出来，手里拿着毯子走近阳台，对着洛嵐母亲说道。 “你们俩别在外面待太久，不然都生病了，今晚有寒流的。”洛嵐妈看着有人要当劝说佬，干脆让出了这个位置，毕竟洛嵐不睡起觉来是雷打不动，只能提醒着不要着凉，也左右不了这些年轻人了。 “噥——把毯子披上吧。”曜川送走洛嵐母亲，走进阳台，把毯子展开盖在洛嵐身上。 “你呢？”洛嵐眼看他只拿了一条，便问道。 “我年轻气盛，用不着保暖。”曜川摆手回道。 “吹吧你。”洛嵐将毯子往一侧拉了拉，踮脚把毯子的一边盖在曜川背上。 “你大晚上不睡想什么呢？”曜川同洛嵐一起坐下，问起她。 “想我爸了。”洛嵐抬头看了看天上的繁星，回答地干脆。 “怎么，一看到你妈就想起你爸吗？”曜川觉得她想爸的时间来得突然。 “不是，是想着我爸要是还在的话，我应该现在还在赤港吧？”洛嵐摇了摇头，说出自己心里一直的假想。 “就这么喜欢赤港吗？”曜川好奇地问道。 “嗯，不是喜欢，是习惯了那里是家。”洛嵐的习惯渐渐苏醒，她好似明白自己是个对家乡依赖的人。 “洛嵐，那如果有天我陪你回赤港怎么样？”曜川提出假设。 “你陪我回赤港？”洛嵐扭过头，有些惊讶道，毕竟在这里从未有人做过让她回赤港的假设。 “嗯。这样你就不是又回到你的家了？！”曜川回答。 “为什么我需要你陪我回赤港？我就不能自己吗？”洛嵐觉得也未必非要有人陪才可以被允许回去吧。 “你就不需要我陪吗？”曜川有些失落道，还以为她会希望如此。 “嗯…让我想想，你要陪我的话，你会在赤港陪多久呢？”洛嵐想着他的时限，毕竟让他陪着不见得老一辈的长者们会愿意吧。 “你在多久我就陪多久嘍。”曜川哪有时限，他从没想过跟她还要算上陪伴的时间。 “呵呵，好啊。那我就永远都不走了。”洛嵐听他这么讲，反而笑了，想着若是真的可以，那真是有了足够的理由留在家乡了。 “可到时你得为我生儿育女的哦。”曜川将手拦过洛嵐肩膀对着她要求道。 “为什么？”洛嵐楞到，原来陪伴还是有代价的，就知道玩算盘她怎么可能占得了曜川的便宜。 “因为我花了时间陪你啊，你也得付出点回报我吧。”曜川得了便宜卖起乖来。 “不合算。”洛嵐摇头，笑着否决。 “哪不合算了？”曜川问她。 “我也花时间陪你了啊，你给我什么？”洛嵐计算起来，显然想要占便宜也得有理。 “不止我的灵魂和rou体，还有大把大把的零花钱哦。”曜川笑了，看来除了精神上之外，物质上的输出是最务实的。 “切，睡觉了，晚安。”洛嵐佯装着一脸的不屑，抽走曜川身上的毯子，边说着边朝屋内走去。 “怎么不要哦？”曜川笑着，对着她背影明知顾问道。 “先给了再说。”洛嵐手伸出向后朝他摆着，对他回道，接着便上了楼。 第二天早晨，一早就出门赶去上班了的曜川，一早推开房门的洛嵐，在门上粘着一张蝴蝶结绑住的信用卡，上面印着曜川的名字。 也许这是他们那简单的快乐，没有杂念，只是喜欢逗趣着对方，耍着对方，偶尔得下便宜，偶尔计较着毛毛细雨的零星小事，可以毫无顾忌保持着率真的性子去爱着，实际的承诺着，可是却忽略了，这一切本就不赋予他们拥有这样爱的权利。 某日天气转阴，看着天空好似要下雨… 洛嵐从治疗中心走出来，站在门口等着某人的出现。 没等多久，车子开过来了，下来的人———祁彦。 “你怎么来了？”洛嵐坐上车，好奇地问道。的确，通常来医院接洛嵐的人都是曜川，今天怎么换了个人。 “你们家好像有什么事…曜川让我过来接你的。”祁彦回答道，一改往日眉开眼笑的样子，话语还带着重量。 “家里出什么事了吗？”洛嵐有些担心道。 “不清楚，曜川和伯父在吵什么…我也没听太清楚，就出来了。”祁彦回忆着说道。 “那我妈呢？她回来了吗？！”洛嵐接着问道。 “没有，只看到伯父。”祁彦回覆道。 “他们现在在家里吗？”洛嵐突然想到。 “没有在家啦，在公司里啦。我去曜川那时伯父就在里面了，我想进去劝的，结果刚一进门就被赶了出来，就让我过来接你回家。我听着好像是因为你的事吧，但也没时间听了就急着出来接你了。”祁彦干脆把整个过程都讲述清楚，自己也边回忆边想着终究是什么事。 “关于我的事？我最近又没乱跑又没有走丢，也没有惹事，很乖的…”洛嵐觉得最近表现很好，怎么会有事跟自己相关呢。 “是很乖…”祁彦笑着点着头表示讚同道，可眼神突然一边想到什么，说道：“不会是伯父看出什么了吧？” “看出什么？”洛嵐楞到，傻傻看着表情聚变的祁彦。 “你和曜川啊，我觉得伯父应该是看出什么来了？毕竟你们走得也太近了…在别人眼中可能把你们当成兄妹，可是你们却没有这么想彼此啊。我想大概他老人家看出曜川对你的心思了，所以才对曜川大发雷霆的吧？”祁彦觉得自己的揣测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毕竟伯父对曜川的工作从未有过任何不满，总是对外人津津乐道自己儿子不负所望的夸讚，怎么会对其发火呢？唯一能使得他所介意的大概也就是曜川和洛嵐的关系，在他们父母的眼中当然是希望他们的孩子可以融洽相处，不是兄妹更胜兄妹，可是现在洛嵐和曜川从未把对方当成兄妹，两个人的融洽完全是因为彼此的感情当成爱情在经营了。 提醒到这，洛嵐好似才恍然大悟一般，这是她从未想过的问题。虽然她和曜川并不在乎那个兄妹关系，可是想必他们的父母是在乎的，毕竟他们的父母是夫妻，而这种关系催使着曜川和洛嵐不得不看清现实给予他们的定位，兄妹…这是早已板上钉钉的事实了，可是他们却早已忽视了。 连续的几天，仿佛到了细雨绵绵的梅雨季节。上天好像都不愿给彼此一个可以私聊的机会，洛嵐再见上曜川一面之后，只是搭上两句问安的话，之后他便跟着伯父出差去外地了。 当然伯父的回答十分巧妙，说是因为公司里有别的项目需要曜川转战到别的地方工作一段时间。而往后的日子，便是伯父和洛嵐的母亲回来，家里她反而变成了独生女一般，跟着家人吃饭用餐，而唯一的伙伴祁彦也时不时会被邀请来串门，可能在父母眼里最适合洛嵐的人选可能是祁彦而非曜川这位哥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