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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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脚却刷地一下回过身来,虎视眈眈地盯了他:"你到底是啥意思!""就是问问,就是问问。"长贵躲了大脚的眼神,伸胳膊去抱,又被大脚甩开了。 "不行!今儿个你得给我说清楚!"大脚竟不依不饶了,一骨碌重新坐了起来,拉着长贵的衣裳。长贵眼看着刚刚被安抚下去的大脚又来了劲头,心里忙不迭的懊悔,赶忙起身连哄带劝地把大脚摩挲平。大脚嘴里还在念叨着"不行!你得说清楚!""行行,跟你说,跟你说。你先躺好喽。"cao持着大脚躺得熨帖,长贵抬眼看了大脚,又小声说:"不许生气啊。""中,不生气!"得了大脚的保证,长贵一颗心这才放进了肚子里,嘿嘿笑着,一张脸竟是满脸的为难,倒好似做了错事的是他自己:"我就是想跟你说,往后别去那屋里,行不?也别和庆儿再,再那啥了,行不?""为啥?"大脚明知道男人的那点心思,却还是明知故问。 "这还用问为啥?那时候是我不行呢,你去也就去了,现在我行了,那肯定不能去啦。""哦,你不行的时候就让我去,你现在能了,就不兴去了?"大脚慢条斯理的说:"你咋就那么合适呢?你把我们娘俩当个啥啦?还真成你的药引子了?咱不说别的,那庆儿是你亲生的儿不?""当然,当然是哩。""我看不像,我咋看咋觉得那庆儿就跟那猫啊狗啊差不多呢,用着了呢,就牵过来逗逗,没用的时候干脆一脚踹旮旯去。是不?哦,你不行了就想起你儿子来啦?你那儿子也傻呢!小身子骨一点都不吝惜,又帮你伺候媳妇儿又帮你治病的,心气儿刚起来,得,被他爹一脚给踹下了炕!"说到这儿,大脚冷冷地瞥了长贵一眼:"该他倒霉是不?有个不要脸的爹!当初这馊主意是你出的不?你把这事儿惹起来了,你想了就咔嚓一下了了?你当这是一顿饭呢,你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不吃?你现在好啦,啥毛病都没有啦。你想过是为啥不?不说谢就算了,咋还过河拆桥呢?你为我们娘俩儿想过没?这丑事做下了,你说结就结了?你把我们当了啥?你自己个又是个啥?"说着说着,大脚不由得一阵子凄苦,眼窝像被烟熏了,晶莹莹溢满了眼眶。 长贵被大脚的一番强词夺理说得还真就没了脾气,一时半会儿地也转不过弯来。吭哧了半天,到底也不知道怎么答对大脚。憋红了一张脸就那么冲着大脚抓耳挠腮。那大脚却还是不紧不忙地说着自己的章程,越说越是辛酸,越是辛酸却越是振振有词,把个荒谬不堪的丑事最后竟说得理直气壮,似乎天生就应该是这样一般。女人似乎就是这样,不在情理的事情从不敢越雷池半步,可一旦跨进去了,想要回头却比登天还难了。现在的大脚,无论是心还是身子,早就不把吉庆当做儿子了,那一张脸早就豁了出去,事已至此,任是九头牛怕也牵不回来。 "那,那咋整?"长贵理屈词穷的望着大脚。 "你说咋整?"大脚白了长贵一眼,眼泪叭汊的把身子恹恹地转过去,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你不是说了么,黄鼠狼子翻书——稀里糊涂呗。"长贵长长地叹了口气,心里还是堵得难受,却一时也想不出个更好的主意。也许只能这样了,懒家雀不搭窝——过一天算一天吧。 于是,老两口再不说话,背对着背各怀着心事。大脚为终于说得长贵哑口无言而兀自沾沾自喜着,长贵一闭上眼,烦躁之余,却想起了巧姨那白花花的屁股。 半个月下去,农活渐渐地稀松了起来。该忙得也忙得差不多了,剩下一些田间地头地养护对这些庄稼把式来说,变得不痛不痒。下运河的水早就开始奔腾蔓延,稍稍清闲的老爷儿们们又开始忙着收拾渔具,织网地织网补船地补船,而女人们便继续的在自家的场院里织起了席。 这些日子,一墙之隔的两家人走动得却少了起来。 巧姨是个闲不住的人,往日里一天咋也要溜达过来几趟。可自从那日里,长贵绷着个脸告诉她少串门子,她心里就开始嘀咕。好在她大喇喇地心宽,过了几日便没事人儿一样了,照例地串过来和大脚聊上几句闲篇。 可来了几次,巧姨便琢磨着不是个味儿。大脚每次都爱答不理的,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让她着实的不舒服。巧姨的心里藏不住个事情,风风火火地问了大脚:"家里有事?还是我得罪了你?"那大脚却仍是那副怏怏的样子,不紧不慢地说"没事儿",却透着一股子淡漠。几次下来,倒弄得巧姨臊眉耷眼的别扭。 巧姨又问了吉庆,吉庆也说不出个啥,每次都含含糊糊地。但言语表情中,却分明是有事儿。把个巧姨急得,恨不得钻进吉庆的肚子里,肠肠肚肚地理个清爽。 这日,巧姨照例地扛了锄头下了地,顶着日头间了间苗又把一些新长的草清理干净,这才汗津津地坐在地头喝了口水。 刚到了谷雨还没过立夏,那火辣辣的太阳却像是喝了鸡血,见天儿忙不迭的挂在没遮没挡的天上。前些日子还是那么清爽醉人的春风,这几日却变了性子,再也不愿意像撒了欢儿的鸟,在这片土地上拂来舞去的了。却也似怕了这热烘烘地日头,一时间竟躲得无影无踪。 四处的玉米谷子才半人来高,根本也没个阴凉。巧姨在垄上坐了一会儿,便觉着背脊被灼得火辣辣地疼,手遮在眼前儿四下里望了望,便又看见了土坡下那片郁郁葱葱地树林。 回身端了水壶,巧姨抹着汗爬过了土坡,顺着斜斜的坡道一溜小跑着钻了下去。地上有软软的草,翠绿清香。巧姨找了棵槐树懒懒地靠着,坐在喧厚的草上,说不出的惬意。 倒了一杠子水,正要往嘴边送,一抬眼,却见土坡上又一个人影爬了上来。巧姨凝神去看,见是长贵,忙喊了一嗓。 长贵也是干了一会儿正要歇着,心念一动,却想起了巧姨,这才踱了过来。远远地便看见巧姨往树林了去了,忙紧跟着捻了上来。 "你咋来了呢?"长贵走到近前,巧姨这才问了一嘴。 长贵也找了棵树,舒舒服服地倚坐下,说:"渴了,忘了带壶,就找你来了。""那大脚没给你送来?"巧姨把自己手里的搪瓷缸子递给他说。 长贵接过来,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说:"没,她忙呢,兴许是没空儿。""她这一天到晚竟忙些啥呢,也不见她出来了。""忙啥啊,也就是家里那点事儿呗,然后再织织席呗。"长贵卷了棵烟,吧嗒吧嗒地抽上。 巧姨却叹了口气,羡慕地说:"还是你们好,男耕女织的。哪像我,里里外外净看我一个人忙活了。""不是还有大巧儿么,能帮不少呢。""她?她能帮个啥,"巧姨撇撇嘴:"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得,隔三差五我还得伺候着她。""瞅你说得,那大巧儿我看挺好,又懂事又知理的,比庆儿那个秃小子强多了。""好?那你们赶紧着,把这姑奶奶娶过去得了,我也好省心!"巧姨抄起手巾抹了把汗,笑着对长贵说:"要不这样,赶紧着让吉庆儿过来也行,我也早点得姑爷的济!"长贵听巧姨这么说,忽然嘿嘿地笑了,意味深长地看了巧姨一眼,小声地嘟囔了一句:"现在那济也没少得。""啥?"长贵说得小声儿,巧姨仍听了个真着:"我咋听你那话里有话呢?"长贵依旧憨憨地笑着:"没啥没啥,我说现在,庆儿不也帮着么。""你要这么说,那还真就是!"巧姨说:"还真就多亏了庆儿了,要不是他帮着,还不得把我一人耍死?"一说起吉庆,巧姨下意识地便眉飞色舞。长贵斜着眼瞟着巧姨俊俏绯红的脸,却越看越是心动。多少天了,长贵和大脚对那种久别重温的事儿慢慢地也降了些温度。再加上隔三差五的,大脚仍旧和吉庆滚在一堆儿,长贵的心里却咋想咋是疙疙瘩瘩。可这种事情既然有了,那两人断没有分开的道理。说也说了吵也吵了,那大脚一门心思,长贵也不敢再去招惹,闲下来也只好自唉自叹的,悔不该当初出了个这样的馊主意。世上哪有后悔药去卖呢?长贵想开了,也就认了。 于是,日子仍是按部就班的过着,只是忙活了大脚。这头儿答兑完了老爷们,那头儿还惦记着儿子,来来回回的,却也说不上是累还是爽了。 每次大脚去了那屋,长贵总是一副装作无动于衷的样子。有时候也跟过去,贴了门边仍是竖着耳朵听。但闭上眼,心里面想得却不再是大脚,竟换了巧姨。那喧腾腾rou呼呼的屁股蛋,可真是白啊!那婀娜曼妙的腰身儿,竟像个风吹得柳叶儿说不出地馋人。还有那声儿,诶诶呀呀地,一嗓子能勾走了魂儿!想起这些,长贵的心恨不得跳出了腔子,那个刚刚好了的物件儿,立马硬得像个石碾子,任谁也看不出,竟是个十几年都曾是个蔫黄瓜的玩意儿! 现在,每天里朝思暮想的那个女人,就坐在了跟前儿,长贵的心又开始"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常言说,色胆能包天。长贵被那股子邪火鼓悠着,眼睛也直了,气也喘得粗了,就连身子,也开始不知不觉地往巧姨身边悄悄地挪了几挪。 巧姨对长贵的变化却一点也没有发现,依旧独自在那里述说着吉庆的好。桩桩件件的,芝麻粒一样的小事儿都想了起来,把吉庆夸成了一朵花。好不容易说完了想喝口水,一错头,却吓了一跳。那长贵不知道啥时候竟凑到了跟前儿,瞪圆了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望着她,像是一条看见了rou骨头的狗。 "妈呀!你凑这么近干啥?"巧姨手里端着的缸子差一点没泼出来,嘴里说着,下意识用手去推。一截胳膊刚刚伸出去,却被长贵攥了个结实。巧姨看着长贵喷着粗气越挨越近,隐隐地觉得不安,便用力去甩。可长贵一只手钳子一样,抓得死死地。 巧姨这才真正的害了怕,慌慌张张地挪着身子,却被长贵越拉越近。长贵的一张嘴热烘烘凑过来,喷着浓重的旱烟味道,熏得她几乎闭过气去。巧姨实在是不明白,一贯老实木讷的长贵今个这是怎么了?竟活脱脱变了个人!本是个废物呢,今天他是想干啥? 巧姨拼了力气推搡着,嘴里不住口地骂:"你这个现世的玩意儿,你是想死呢!连我你也欺负?"长贵不吭声,一门心思地去拉去抱,脑子里晃来晃去地就是巧姨那白净的身子。 两个人就在这树林子里拉拉扯扯地撕缠着,那巧姨到底是个妇人,没几下子便有些力竭,被长贵囫囵地搂在了怀里。还没等张口叫出声来,一对兔子一样蹦跳得奶子便被长贵严严实实地捂住了,像个面团似地被他揉来揉去。 巧姨这下是真得急了,鼓悠着身子挣脱,嘴里骂着威胁:"你个孬货!我看你是不想好了!你看我不跟大脚去说的,你看我不跟大脚去说的。"长贵却一点都不怕,一只手箍着巧姨,一只手揉搓得更是用力。身子扭过去,竟把巧姨压在了下面,任巧姨打挺似地挣扎,嘴却也凑了上去,隔着衣服就在她奶子上胡乱地拱。 巧姨更是慌张,一时间也不知要说些啥,只是不安地扭动着身子,嘴里边跌跌地念叨着"这哪行,这哪行。""咋不行!庆儿能弄我咋就不能弄?"长贵喘着粗气闷声闷气的说。 巧姨的心里霎时"咯噔"一下,却似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啥?庆儿咋啦?"长贵嘿嘿笑着,抬起脸望着巧姨因为紧张而变得通红的脸:"别瞒了,我都知道。不说就是了。""你知道个啥?你胡说个啥哟。"巧姨躲闪着长贵的眼神,挣扎的劲头儿却再不像刚才那么决绝,就似硬邦邦的轮胎被人一下子撒了气。 "我胡说?我都看见了,我胡说?"长贵瞪着眼,神情却又是那么的洋洋得意,有一种陡然把别人捏在手心里的自满,"在这儿,就在这儿!不是你俩?"巧姨被长贵问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更想不出怎么答对。看来他是真得知道了,这可咋整? 巧姨厌恶地看着眼前的长贵,无论如何也无法把这张龌龊jian险的脸和以往那种憨厚木讷的长贵联系起来。但把柄被攥在他的手里,却再也由不得自己了。这可是天大的事情,别说被村里人知道,即使是大脚,那也断断不会饶了自己。那可真就活不成了! 想到这些,巧姨一下子浑身瘫软,忘了挣扎忘了抵抗,摊开了身子竟任由他去了。长贵不禁沾沾自喜,身子下这具令自己朝思暮想的白嫩女人,就这么就范了。长贵急慌慌去解巧姨的扣子,刚刚露出一抹白皙,却见巧姨两手交叉,突然又把他挡住了,长贵诧异地望着她。巧姨一双美目喜盈盈水汪汪,竟是一副窃喜的模样,忙问:"又咋了?"巧姨却不慌不忙,把个长贵的身子往下推,嘴里嗔怪着:"你就是猴急,看,把我衣裳弄得,全是泥。"长贵被弄了个晕晕乎乎,再也想不到这女人这个时候还惦记着衣裳。看了看巧姨沾满土灰的褂子,又瞄了瞄那一抹白皙粉嫩,终是拗不过心里那股子邪火,没好气的一把将巧姨按住:"脏了再洗呗,别动!""别动啥别动!我不动,你行啊?"巧姨刚才是被急昏了头,一时间倒忘了长贵本是个孬货,啥也做不成的,乍然想起,不由得一阵子庆幸。 长贵听巧姨这么一说,忽地嘿嘿一笑,三下两下把自己的裤子解开,拽着巧姨的手就往下摸:"不行?你摸摸你摸摸,你看行不行。"巧姨瞪着疑惑的眼睛,被长贵生拉硬拽得,将信将疑地掏下去。刚刚触到那物件,不由得像被火燎了一下。那哪里是个孬货,分明是一个棒槌! "我的天爷啊!啥时候行了?"巧姨一时间胆战心惊,张着口竟似是傻了。 长贵又得意的笑了,趁着巧姨还在恍恍惚惚的惊讶中,一把将巧姨的腰带扯开,拽了裤腿就往下褪。那巧姨心里乱成了麻,脑袋里糊成了一锅粥,见事已至此也就认了命。好在不是外人,何况人家还攥着自己的尾巴,沾沾身子又掉不了一块rou,便摆出一副听天由命的模样,竟配合起长贵来。垫着屁股,让长贵把自己的裤衩扒下来,又自觉地分开两条白白嫩嫩的腿,把一块黑乎乎毛茸茸的物件敞了个透透亮亮。 那长贵一眼瞅见,立时血往上涌,铺天盖地的就压了下去,端了自己的家伙对准了巧姨没头没脑的就是一阵子乱杵。 那下面仍有些干涩,长贵进来的也有些生猛,顶得巧姨哎呦一下,弯弯的细眉忍不住拧在了一起。长贵却不管不顾,依旧拼了老命胸口喘成了风箱一般,耸着屁股闷头苦干。 巧姨本就是天生的水性杨花,被长贵敲桩砸夯一样的捣鼓之下,身子自然便有了反应,不知不觉的竟抱住了长贵,嘴里忍不住也哼出了调门。 长贵乍一听见巧姨悠扬sao浪地哼叫,就好似火上被浇了几滴豆油,更是把吃奶的劲都使在了下面,撞上去"啪啪"作响,嘴里还在问着:"咋样?咋样?"巧姨哪里还应得出,只是更高地叫出来,却也挺着身子把长贵死死地迎住。一双腿在长贵的身后绞在一起,像条花长虫,把长贵紧紧地缠在自己的上面,半天,终于嗷嗷地叫着xiele身子,这才好似缓过了一口长气,悠悠荡荡地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一句话:"活驴,活驴啊,你要cao死我了。"长贵忍不住一阵子骄傲,志得意满地又往里狠狠地顶了几下。巧姨又一阵"哎呦哎呦"地叫,推搡着长贵:"你个活驴,使那么大劲儿干啥?疼呢。"长贵忙停下身子,拔出来缩头往下面看:"破了?不能吧。""咋不能!干不呲咧的你就往里杵,蹭破了这是。"巧姨坐起来,掰着自己的下身给长贵看。长贵仔仔细细的瞪眼睛看了,只见一片凌乱的毛发被滑腻的汁水沾粘成一团,两片rou唇泛着鲜红鼓鼓囊囊翻在两边,露出一条粉嫩湿润的rou缝儿,竟似个垂涎欲滴的模样。 "没事儿,这不挺好的么。"长贵又看了看,瞅了瞅巧姨。 巧姨白了长贵一眼:"好啥,疼呢。"说完,就要提裤子站起来。 长贵还没完,见巧姨要走,忙伸手拽住:"别啊,我帮你治治,帮你治治就不疼了。""你又不是大夫,会治个啥?""会治,会治哩。"长贵一只手死死地把巧姨按住,就怕巧姨变成个家雀飞喽,另一手分开了巧姨的腿,一张脸却凑了下去,伸了舌头"吧唧吧唧"地在巧姨凌乱不堪地下面舔了起来。 巧姨被长贵舔得一阵子哆嗦,嘴里却格格笑出了声:"没听说这么治的,"说完,身子却躺了下去,舒舒服服地把自己摊开,"得,我也享受享受。"长贵的舌头灵活的像长了眼睛,哪里要紧便伸向哪里,这么多年的锻炼到底不是白弄的。没几下,那巧姨的身子便又酸软成一团,勾走了长贵魂儿地哼叫,重新高高低低的从她嘴里唤了出来,终于忍不住,伸了手枝枝杈杈地叫着长贵:"紧着,紧着,上来,上来……"不知什么时候,软软的春风吹进了这片树林,茂盛的树叶被风吹着,哗哗地响成了一片。日头依旧高高的挂着,刺眼的阳光投射进来,又被浓密的枝杈挡了,使树底下纠缠在一起的两具光光的身子上,像是被撒了一层榆钱儿。 那两个人依旧是忘乎所以地摞在一起,长贵闷声不响地哼着,巧姨悠扬顿挫地叫着,倒像是两只叽叽喳喳不知疲倦的鸟。 第32章: 今天礼拜六,下午没课。 吉庆早就从学校里回来,吃过午饭抹抹嘴就跑了。昨夜里下的网还没收,苇丛里散落的野鸭蛋也还没检,一脑门子的事情,到比上学还要忙了。 路过巧姨大门的时候,见大巧在院里晒着衣裳,高高地喊了一声。大巧回身见吉庆匆匆忙忙地样子,知道他又要去疯,没好气的白愣了一眼,继续晾着。吉庆却扶着门,一脚里一脚外的,急慌慌地说了声:"「等着,后晌有鱼吃。」 扭头就没了影子。 大巧气恼地哼了一声,却听见身后也是一声轻哼,扭头去看,却是二巧。 「天天就知道玩,没心没肺的德行!」 二巧儿眼睛望着门口,嘴里恨恨地嘀咕。 大巧儿却笑了,说:「他不玩要去干啥呢?哪像你,还有个理想啥的。」 「他脑瓜不笨呢,咋就学不进去?也是个孬货!」 大巧还是笑,话里话外却全是回护:「他就不是学习的料,你让他学他就学得进去?什么样的木头下什么样的料,这叫物尽其才。我看挺好。」 「哼,你们就惯着吧!」 二巧儿懒得和jiejie打这种无用的嘴仗,扭身回屋了。 满盆子的衣裳万国旗般地晾好,大巧儿擦擦手,长吁了口气,抬头望望天,刺眼的日头晃得她一对凤眼眯成了一条缝儿。左右看看,寻了处阴凉,又去抱了一捆压好的苇子,坐在那里一根根地破成条儿,预备着织席。 巧姨肩膀上搭了条毛巾,端了盆水从院子一角的柴屋里出来,到门口冲街上远远地泼了,回身见大巧儿忙着也不说话,又到水井边上上下下地压了满盆的水,浸湿了毛巾,也不嫌凉就那么撩着,仔仔细细地摩挲着已经搓得通红的脸。 「咋又洗上了,不是才洗完?」 大巧儿干着活,侧头看着娘问。 巧姨还是不答话,却更用力的去搓。大巧儿扑哧一下笑了:「娘要再搓,恐怕脸皮都要搓掉了。」 「管我!」 巧姨嘟囔着,却又似自言自语的说:「咋总也洗不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