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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依满与叶九提前了一个月到达南蛮国边界城,岥止城。几十人的队伍到达地时候,六月的炎热天气似火,城中遭遇了惨无人睹的干旱,粮食几乎颗粒无收,又恰逢王都来纳税,城主亚牯因拿不出足够的粮食,被征收税的官员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剥夺了官职。叶九把队伍安置在客栈,带着巴依满沿着门庭罗雀的街道询问,在一条狭小的巷子口找到了定居于此的亚牯一家。沙莱出门绕到院子后面抱柴火,正巧撞到了提着礼物来的叶九与巴依满,一年多未见,她当然看不出来,还是叶九提前开了口:“请问这里是亚牯的住处吗?”“你们是?”沙莱抖了抖抱在怀中快要散掉的柴火,从叶九脸上移开,注视着他身旁长相与自己族人十分相似的少年,眼睛豁然睁大,惊呼道:“巴曼!”“是巴曼吗?”沙莱将东西扔在地上,激动的来到巴依满这孩子身旁,不敢相信这孩子竟然活着回来了,看着对方健康起来的身体,强壮的体魄,眼眶里的泪珠掉了线:“我一直以为……以为你们这辈子都回不来了……”“夫人莫哭,我们是奉郎主之命前往王都,这几日路过岥止城。”巴依满赶紧搀扶着沙莱,对于这个脸上长满皱纹的女人,他把对方放到了母亲的位置上,尊重爱戴着:“夫人看,这些都是郎主特地让我们带过来的,孝敬你老人家的。”沙莱笑着擦掉眼泪,赶紧把两人请进了院子,将柴火往院子里一扔,手叉着腰,走到厨房里把亚牯逮了出来:“你看看你成天躲在厨房里像个什么样子,客人来了都不知道!”被拎着耳朵揪出来的糙汉子一脸的迷茫,脸疼的扭曲,正要抱怨几句,扭头一看,自家院子里多出来了两个人。“你是彬公子身边的人吧?旁边的是,巴曼!”亚牯一阵惊呼,来到少年身旁,拍拍少年硬朗的肩膀,笑得憨厚:“你这小子,长大了不少!来就来吧,手上提这么多东西干嘛!”“这些都是郎主带给你的礼物。”巴依满把东西递给了沙莱,就着院子里的木凳子坐下。虽然此番回来早已物是人非,对他有恩的城主也不再是一城之主,他对恩人的尊重却丝毫不减,在亚牯身旁双膝跪下,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亚牯脸色一僵,上前,怒气冲冲的将少年提了起来:“你这是作甚?”巴依满严肃的感谢道:“答谢大人的举手之恩。若不是大人把我从雇主的手中买了出来,现在的我肯定还是一个受人唾弃的奴隶,能不能活到现在还是一个未知数……”他永远不会忘记这份恩情。“你是我的城民,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那贪得无厌的土地主奴隶着!”亚牯把巴依满拉起来,按坐在凳子上,宽大的手掌将少年额间的泥巴扫除,欣慰的说道:“我的选择果然是没错的,成长了不少,彬公子没有让我失望!”叶九脸上沾光的摸了摸鼻尖:“那是,我们殿下从来都是说到做到。”巴依满顺势一笑,想起了来的时候城中比去年还要惨淡的样子,由衷的疑惑:“大人,郎主去年给大人的种子不行吗?”按理来说,从蛴魑国专门购买而来的种子,抗旱效果极好,就算有大风沙也不会刮倒,这样顽强的种子应该很好栽种才对。可是他来的路上,城外田野上的土地干枯着,没有任何播种过的迹象,一路来的水井更是没有一滴水,城中人喝的水都非常紧缺,可见得情况越来越严重。亚牯闻言沉默了。三人又回到屋里,沙莱杀了一只老母鸡,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也是他们唯一拿得出手招待客人的。饭桌上,沉重的气氛压抑着每个人。沙莱在大家都用完饭后端着菜盘子离开了,留这几个大老爷们谈事情。“王都纳税越来越高了……”最终,亚牯摸着桌子边沿,看着那泛黑的木色,难受的说道。叶九从小就生活在水土丰润无天灾的浮桑国,一路来看到的和眼前见证的一切,让他知道了这个城池以及这个国家及其的困难。“那批种子不行吗?”叶九皱着眉头询问,问清楚原因后,他打算今天晚上写一封信给殿下。亚牯抿了抿嘴唇,把头压得低低的,两人只能看到他干枯的头顶,以及那头乱糟糟的头发,压抑的声音从他的嘴中发出:“你们走后……种子原本是打算二月份种的,可是,你们走后的第二天,王都的纳税官员到达岥止城,把所有东西都拿走了……”“可恶!”巴依满狠狠的一拳捶在桌子上,桌子发出不堪一击的吱嘎声。叶九也只能生气的攥紧拳头,却没有解决之法,他们此次赶路,货物带的很少,所有重要的货物,发货的路线和他们走的不是同一条路,这也是为了考虑物品的安全而制定的道路。他们之所以会路过岥止城主要是受了殿下之托,来看望一下亚牯,毕竟亚牯与殿下还是有着一些交情的。晚上,彬鸢又结束了一天账房里的忙碌,刚准备回去睡觉,天空上“唳!”一声嘹亮的老鹰叫声划破天际,那只老鹰在天空中旋转了一会儿,一头往下扎,停在了楚由绑着厚布条的手臂上。信鹰的腿上绑着信,也只有浮桑国人喜欢用老鹰送信,而不是鸽子。楚由将信拿下来,给鹰喂了几块rou,抚摸了一下它的毛发,放在鹰架上,把信递给坐在一旁静静等候的彬鸢。信是从南蛮国岥止城发过来的,总共只有两只信鹰由叶九训练着带着跟随着队伍,其他的鹰都在彬鸢这。老鹰送信的速度很快,而且在天空上又没有敌人,比鸽子方便又安全许多。将信打开,彬鸢仔仔细细的,最后眉头皱着,沉思了片刻,“墨野,把笔墨纸砚拿来。”“是。”墨野点头退出卧房,去书房拿东西了。梁羽辞也不知是从哪个下人的口中得到的消息,听说有信来了,匆匆赶到了彬鸢的卧室,人未到匆忙的脚步声就已经很闹腾了,只听他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到门口的时候,差不多都用喊的了。“殿下殿下呀!哪里的信啊?”梁羽辞赶紧进屋,还不忘把门关上,往彬鸢身旁的垫子上一坐,就看到殿下拿在手上的信被捏得皱巴巴一团,可见得信上的内容肯定不好。他怯怯的询问:“消息不太好吗?”彬鸢将皱着的眉头舒缓开来,摇了摇头又点头,苦笑不得回答:“也不是什么大事。叶九信上说,亚牯因为交不出王城需要的税收,被免去了官职,而且岥止城颗粒无收……”“这怎么可能?”梁羽辞惊呼,一点都不相信。他可是记得当初他们走的时候可给足了种子,这个月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