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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番提起,钱实仍怒气难消。在他看来,抢劫商队很可能是县衙内有人同贼匪勾连,而失踪的壮丁多半是被充作豪强私奴,家族没有实力,根本找不回来。桓容思量片刻,开口道:“钱实,劳烦你再走一趟,将透露给你消息之人带来。典魁,你带上三十人去流民聚居处,讲明条件,凡是愿意应征的必要给足盐粮。”“诺!”两人齐声应诺,开始分头行事。“蔡允。”乍然听到自己的名字,蔡允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被甘大推了推才如梦方醒,三步并做两步走到桓容面前,躬身道:“仆在!”“你带人去林中伐木,制作木枪长矛,具体如何做,我会令人指点。”“诺!”蔡允高声应诺,兴冲冲带着甘大等人奔向林中。这还是桓容第一次用上自己,哪怕只是砍树,也必须好好表现!“明公是打算提前动手?”钟琳道。“恩。”桓容点点头,折断一根枯枝丢入火堆。焰心传出噼啪声响,火光跳跃中,映亮桓容嘴角的一丝浅纹。“本欲徐徐图之,然良机送到眼前,怎好就此错过?”钟琳点点头,转身见到归来的钱实,开口道:“明公,钱司马将人带过来了。”“恩?”桓容闻声抬头,不由愣了一下。钱实带回来的不只是贾秉,还有两个身着短袍布裤,面容清癯的壮年男子。“姑臧贾秉,见过桓使君。”贾秉拱手揖礼,气度超然,仿佛瞬间换了个人,与之前截然不同。“你认得我?”桓容现出几分诧异。“仆并不识得使君,却识得这些大车。”贾秉微微一笑,实话实说,“日前使君率众入城,仆曾看过两眼。因车辙超出寻常,就此记在脑中。”桓容回头看看大车,皱了下眉。如果贾秉能轻易认出,想要瞒住城内人想必十分困难。如此看来,提前动手果然是对的。收回思绪,转向立在面前的贾秉,桓容开始仔细打量。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很奇怪,类似荀宥钟琳,却又像是多了些什么。“贼匪之事是真是假?”“自然是真。使君如有怀疑,可明日入城后仔细打探。”“你是故意将两件事一并道出?”“是。”贾秉没有否认,“仆以为二者均有内情。”“之前主动向钱实透出消息,目的为何?”“自然是为见使君。”贾秉再次拱手,“仆不才,欲投效使君。”“……”这是不是太直接了点?谋士该有的含蓄呢?见桓容面露疑色,贾秉心中清楚,苦候多年才得此良机,是否能令家族翻身,成败就在此一举。“不瞒使君,仆祖上也曾封侯拜爵,永嘉年间,仆大父在朝仕惠帝,曾于洛阳大败刘聪。”桓容对晋惠帝有几分了解,盖因他有个皇后叫贾南风,直接导致了西晋八王之乱。刘聪是哪个?好像是某个匈奴首领?桓容摇摇头,他当真不太熟。这人姓贾,该不会和贾南风有关系?不过,贾南风之父祖籍平阳,和在凉州的姑臧完全搭不上边。那是远亲?桓容思绪乱飞时,钟琳突然“啊”了一声,面上惊讶难掩。“孔玙?”桓容转过头,表情中带着疑问。“明公,仆方才想起姑臧贾氏。”钟琳看向贾秉,正色道,“郎君祖上可是魏寿乡侯贾诩贾文和?”“正是。”啥?!见贾秉点头,桓容控制不住的瞪大双眼。贾诩?那个先事董卓,后归张绣,最后归顺曹cao,身为曹魏开国功臣,被拜为太尉的三国猛人?咕咚。桓容下意识咽了一口口水。正史他了解不多,但在演义中,贾诩可是算无遗漏,和鬼才郭嘉并列的谋士,有毒士之名!纵然眼前不是本人,桓容也感到一阵阵心跳加快。捂住快要蹦出嗓子眼的小心脏,桓使君很没有真实感。虽然说要捡漏,可没想到是如此大漏,还是主动上门!视线扫过跟在贾诩身后的男子,知晓他们是贾诩的从兄弟和外兄弟,桓容的耳边仿佛奏起了交响乐。大漏主动上门不算,更要买一送二。借助长袖遮掩,桓容狠掐一下大腿。果然是物极必反,倒霉到极点就要开始走运?“明公。”钟琳忽然开口。“孔玙何事?”桓容转过头,嘴角咧到耳根。“形象。”钟琳抖了抖嘴角。他不想吐槽,真的不想。“咳!”桓容咳嗽一声,总算不再笑出八颗大牙,活似走路捡到金子。不过,今天的运气和捡到金子没什么区别吧?想到这里,桓容不觉激动,笑意染上眼底,嘴角再次禁不住的上翘。钟琳默默转头,眼不见为净。贾秉对桓使君有了新的认识。之前仅是风闻桓容行事,并未亲眼见到,如今来看,传言很不可信。不提其他,以桓容的性格,压根不像能做出“水煮活人”之举。可惜这个结论很快将被推翻,快得超乎贾秉想象。届时,某个大漏会彻底明白,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看起来无害的狸花猫,一爪子下去照样能要人命。贾秉被请到火堆旁,细述永嘉之乱后,贾氏渡江的种种。别看他现下落魄,盱眙附近的流民帅多少都承过他的“人情”。不说一声令下群起响应,为桓容做个说客,各方招揽人手却是绰绰有余。“使君如要掌控幽州,需当握有临淮。而要握有临淮,盱眙城内的官员一个都不能留。”贾秉道。他不怕这番话传到别人耳中。传出去才好,才能表明他是真心投靠,没有任何保留。桓容眨眨眼。他以为自己够狠,没想到这位更狠。该怎么说?不愧是贾诩的后代,出手就放卫星。与此同时,典魁带着健仆和私兵赶着两辆大车,一路走到流民搭建的草棚前。火把熊熊燃起,成排插入地面。车板陆续掀开,露出满载的海盐和粟米。流民被火光惊动,陆陆续续走出草棚。典魁当即令私兵上前列阵,斜举起长枪,尖锐的枪头向外,护在大车四周,不许任何人靠近。被火光引来的流民越来越多,典魁四下扫过几眼,满意的点点头,反手一刀划开车上的麻袋,金黄的粟米如瀑布流下,引来人群中一阵嘈杂,伴着清晰可闻的吞咽声。“我乃幽州刺使车前司马!”典魁将长刀扛在肩头,虎目圆睁,脸颊紧绷,在火光映照下颇有几分狰狞。“桓刺使获悉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