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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连忙迎上去。“老太爷!”“给沈大人和姑娘道喜!”沈若浦未曾开口,旁边已有掌印太监笑着走了过来哈腰:“皇上已经着人拟旨,即日赐授沈大人为从二品中奉大夫!”沈若浦闻言即解了腰间玉佩递过去,而后停在三步外,看向她们姐妹的目光透着让人摸不到底的深沉。沈羲无法在这个时候跟他说什么,但听皇帝已经封了他中奉大夫,却不由又来了精神。中奉大夫是从二品的虚衔,实权还掌在刑部左侍郎手上。宫里行动如此迅速,已经很出人意料了。“咚隆咚——”这时候端门处忽然传来锣鼓敲击声。正眺望的当口又有太监到了跟前来:“皇上有旨,文武校场开始了,传沈大人御前侍候。”沈若浦听完没什么,沈羲倒是迅速往沈嫣看去。萧淮他们这么快就已经整顿好了?沈若浦扭头:“你们俩回头也到校场来!”说完便就折回乾清宫去了。这么要紧的场合,他又糊里糊涂升了个官儿,当然不会再容许沈羲再单独行动。叫她们去校场,自然是要亲自盯着她们了!“走吧!”她无奈道。萧淮在屋里坐了半晌,直到苏言捧着茶进来,他才垂眼拂了拂衣袖,说道:“贺兰谆怎么还没回来?”“来了!”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贺兰谆的声音。“皇上已经由中军营几位将军,以及沈若浦护着去校场了。“王府侍卫联同凌云阁的人伪装成宫人团团守住了宫城各个出口,文武校场也已经有人插入进去盯岗。“最后——”说到这里他已经停步站在他面前:“咱们的人已经在丹桂殿后的枯井里发现了画像上的太监,也是服毒而死。”萧淮顿了下,扭头道:“灭口动作倒是快!”贺兰谆点头,又道:“但起码说明他们看出败势,不想做无谓挣扎了。”萧淮没再说话,脸色只阴寒阴寒。沈羲等到郑太后与皇帝轿辇出去,才领着沈嫣她们往校场里走来。这会儿场中已然人山人海。而人群内又爆出阵阵喝彩声来,看模样下场的人还不少。而此番场地竟还不小,四面黄绫布圈起的凉棚里,坐席共设有五级,东面为文武官员,而西面则为官眷。北面为上座,坐着宫里贵人以及皇亲国戚,南面则为抽了号正待下场参选的官户子弟们。每级坐席显然都按地位高低区分,地位最高的坐在最上首。沈羲进来头一眼便见到小皇帝右首的席位空着,而左首则坐着个三十出头风华绝代的朱衣男子。朱色为大周正二品以上服饰颜色,照他所坐的位置不难猜出来,此人便就是韩顿。沈羲着意看了他几眼,只见其岿然不动神态自若,半点不见计划失败后的躁怒不甘,倒令她有些刮目相看。再顺着他方向再看过去,他下首便是与几位正二品官服同坐的沈若浦,想来那几位皆是六部尚书。第165章你没胆吗?再过去靠西面的位置,最高位上坐着韩家女眷,温婵端坐上首,韩凝姐妹分坐两侧,子孙数人俨然成为满场身份最高的官眷。沈羲目光略扫,便又看到了北面最上首的贵妇人处。这贵妇三十余岁,相貌竟是极为出色,一双美目尤其吸引人,从她头戴着宫里最高品制的大凤冠上。在慈宁宫沈羲便见过的,知道这便就是大周太后郑绣。到达太监指定的席位上坐下,沈羲这才往台上看来。满场重要人物之中唯独萧淮与贺兰谆不在,很显然,他们还在忙着给刺客事件收尾。不过从郑太后母子以及韩顿神色来看,在旁人压根察觉不到的时候,他们与萧淮那边应是皆已经达成默契了——她虽然没有证据证明刺客不是赫连人,而是有人故意设下的局,但是只要想想除去郑太后和韩顿能够设得下这样的局之外,还能有谁呢?而且倘若她这一次没有插手,那么得到利益的也还是韩顿,究竟怎么回事,心里自然也就有数了。她让里刚坐定,那边厢宋姣也已经在宫人引领下走进来了。沈羲抬头的时候恰巧便与她目光对上,宋姣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才又移开。连宋姣都出来了,那看来行刺那事儿确实已完了。沈羲端了茶。宋姣跟温婵行了礼,温婵没说什么。倒是隔壁投过来两三道目光,但是宋姣当没看见,端凝地坐在韩凝身边,只是略顿之后,却仍往沈羲看来。要不是有韩家作保,她今日恐怕已经被萧淮当成刺客一道给办了!但更让她觉得郁愤的是,她被萧淮那么对待,那个三品官户家的小姐沈羲为什么却能被苏言带进殿见萧淮?虽然说事后丫鬟们亲眼看到萧淮对沈羲也动了真怒,令得她心里也平顺了些。可是,到底再看到她的时候,她心里还是舒服不起来。当着她这么个三品官户小姐的面,她被萧淮的侍卫在紫曜殿拿住,这让她脸往哪儿搁?“姣姐儿?”韩凝低声打断她思绪。猛地回神,她气息有些不稳,执扇的手竟险些把手畔的茶杯给碰落地来。温婵凝眉:“想什么呢?”宋姣气泄,垂眼没吭声。看了眼场下正比着字画的两位尚书府的千金,温婵又说道:“你们俩谁也下场去试试?”韩凝瞅向宋姣,笑道:“姣姐儿今儿委屈了。让她去吧。”温婵沉吟点头。先前的事确是逆到宋姣的毛了,倘若不让她找个由头出口气,把这脸面给赚回来,这张脸不定能拉到什么时候。左右他们韩家的小姐个个都数一等一的,就让她下去撒撒火也好。遂与丫鬟道:“去给表姑娘领个签儿。”宋姣闻言没说什么。下场就下场,整个大周的小姐,除了韩凝她谁也不服。她今儿丢掉的脸,总也得捡回来才是!一会儿丫鬟把签抽了回来,说道:“发签的公公听说是表姑娘下场,特地给姑娘排在了下一位。”宋姣把签接过,打起精神往下看起来。很快太监开始喊号,她执扇起身,往中央高台上走了去。沈羲这边神游千里,琢磨着回头该怎么跟沈若浦解释今儿的事,对眼前的情形并未放在心上。吃了两轮茶下肚,便就数着盘子里的蜜饯看起天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撤?下晌倒是起了些风,吹散了不少闷热,而天光也渐斜,宫墙影子已经在地上拉出一大片。看风向云色,夜里指不定会有场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