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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慕皱眉不语。过了许久,他才拿起刚才随意扔在地上的宽大帝服,披在她身上,叹了口气道:“罢了,我也不勉强你,我等你回心转意,爱上我的那一天。”身边美女如云,环肥燕瘦,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要她的身子又有什么意思呢?以她的刚烈决绝,只怕真要恨他一辈子。他想明白了,自己最想要的,还是真正地驯服她,攫获她的心。反正她在这世间已经是消失状态,他大可放心将她留在此地,慢慢地同她磨。死里逃生,苏拂悄悄松了口气,方才拼命压制的疼痛立刻反攻过来,令她疲惫至极。看宗慕要走,她追问了一句:“予明……予明怎么样了?请你不要伤害他。”宗慕低低笑了下,侧脸在灯光下透着帝王的威严:“我怎么会伤害他呢?看着他为你的死而痛不欲生,度日如年,锥心泣血,岂不是更有趣?”苏拂心中担忧焦急,还待再说,额间又是一阵刺痛,刚刚恢复了一点的精神力再度被抽干,她浑身无力,终于支撑不住昏了过去。半夜,昏迷着的张予明被胸口一阵疼痛惊醒。他捂着心脏处,睁大眼睛看着漆黑的天花板,一动不动地看了很久很久。她……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就这么,带着他的一颗心,躺进了冰冷的棺材里?眼睛很痛,又酸又涩,身体也很痛,擦伤的地方被很好地清理过,包上了软软的纱布,可一碰到还是觉得痛。那她呢?被火焰吞噬、从高空坠落的她,又该痛成什么样子呢?一想到这,他就心如刀绞。不管她在别人眼里多么无所不能,在他看来,只是一个他喜欢得不行想要小心翼翼呵护的女孩子啊。可在她最危险的时刻,他却龟缩在家里,一无所知。这样无能为力的他,有什么资格说喜欢她?他半靠在床头,静静地流了一会儿眼泪,从小到大都没流过这么多的泪水,好像要把身体里所有的液体都哭干一样,却怎么也缓解不了心脏处一下一下的抽疼。外面下起了大雨,雨点敲击在未阖上的玻璃窗上,发出沙沙的声响,令他想起在雨林露营的那个夜晚。那样美好,却那样短暂。那是他二十多年来遇到过的唯一神迹,是昙花一现,是再也回不去的曾经。如果他不是这样蠢笨,不是这样不成器,他是不是有可能站在她身边,保护她躲过这一劫?再不济,如果她最后一次离开的时候,他死皮赖脸地跟着她,是不是至少能陪她一起死?他挣扎起身,不顾身上的疼痛,走到换下来的衣物旁去翻找,最终找出来一把匕首,正是苏拂送他的那把。走到镜子前面,他看到里面的自己,面色奇差,胡子拉碴,人不人,鬼不鬼的,哪里还有半点从前的精致讲究?然而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将匕首对准自己的颈动脉,他的拇指放在开关上。只需要轻轻按那么一下,颈动脉被割破后,就会造成大出血,捱过几分钟,他就会进入另一个世界。一个有苏拂的世界。这个过程当然会很疼,但是再疼,也不会有苏拂那个时候疼吧?甚至不会有他此刻的心疼。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拇指微微用力。苏拂的脸庞从脑海里闪过,她生气地说:“你父母将你辛辛苦苦养到这么大,是让你轻贱自身的吗?”她眼含至诚与憧憬地说道:“只要天燕百姓能够喜乐无忧,长养子孙,让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还有异变的李冬,妖异的贺兰蓁蓁,异形这次摧枯拉朽的进攻和望风而逃的退避,诸多疑点,悬而未解。一切未必像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若她并非被敌军暗算,而是死于多方利益角逐下的鬼蜮伎俩,他死了倒是一了百了,恶人却依旧横行世间,为非作歹,岂不是会让亲者痛,仇者快?到那时,到了九泉之下,恐怕他也没有面目见她。纵然背后没有阴谋,那害死她的异形怪物们,也应当血债血偿。张予明,你就这般没用吗?连帮心爱的人报仇雪恨都做不到?寻死很容易,可活下来,有时候却很难。张予明下定决心,将匕首放下,又轻轻摸了摸那从未有片刻离身的银色胸针,神情比月色还要温柔:“苏苏,你等一等我,别急着去投胎,等我查清事实真相,将一切都了结清楚,一定下去陪你。”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章真的是很虐,不过男主也在这过程中迅速地成长,显露出他的闪光点,如果他一无是处,怎么能配得上女主的喜欢呢?被虐到的小伙伴们,坚持下去,须知佳期难得,好事多磨。☆、葬礼三日后,亲王规格的葬礼隆重举行。即将登基的新陛下亲自扶棺,将遗体送出宫门,又令傅青全程护送,前前后后浩浩荡荡五百余人追随,肃穆恭敬,泣涕不止。他们此行的终点,是皇家陵园——九峰山。天恩浩荡,陛下给予苏拂的死后哀荣,远远超过祖制,却没有一个朝臣站出来反对。相反,所有白泽的子民们,都自发站立在长街两旁,胸戴白花,手持蜡烛,哀痛地送这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将军最后一程。她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实在是太高了。她陨落之后,天燕再遇上大的战事,还能够如以前那样轻松应对吗?这短暂的太平,又能维持多久?许多人惊恐惶急,像失去了主心骨。张予明紧跟在棺木后方,孝服松松地挂在身上,他这三天都没吃多少东西,脸色比孝服的颜色还要白,身形羸弱,步履虚浮,教人忍不住担心,害怕他什么时候会突然一头栽倒在地。“予明,我看你不大舒服,此去九峰山路途遥远,怕是要走到下午,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亲眼看过张予明对苏拂去世表露出来的真实情状,傅青不由得对张予明改观起来,觉得对方至情至性,令人叹息。张予明摇摇头:“我挺得住。”得知宗慕要将她葬在皇家陵园时,他心里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可圣命难违,只有暂时忍下,以后再想办法。总之,他是一定要和她死同xue的。傅青欲言又止,只好叮嘱道:“那你小心,如果撑不住了别逞强,立刻和我说,我派人送你回去。”张予明点点头,又道:“傅将军,出事那日你在场,烦劳你跟我描述一下当时的前因后果,越详细越好。”他已经大手笔地散出钱财,雇了许多得力的人渗透到白泽的大街小巷,令他们去打探异形侵略那段时间,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