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可罪臣不穿会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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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连廊回到正殿,就看到亲王一边看书一边在灯下等你,暧昧的氛围把清风都屏掉了,只剩下暖光的柔软,更遭罪的是,他还披着你的衣服做外搭—— 即使取了那种最宽松,丝绸还是被他撑得紧绷却也仍遮不住腰腹的一片好光景和胸前预感弥彰般缠着的布——他虽早就没了那让人面红心跳的顽疾,却还这么缠着,说是仍有顾虑。你只好每次看他的时候,忍不目光不要下移。 你攥了攥拳,后者显然没能发现你的糟糕情绪,往枪口上撞一般问: “人带回来了?可还顺利?” “顺利……倒是亲王怎么还不睡。”你想着他身上的上唯有多加休息才能好,顺势夺过他手中那本讲念力的书,伸手去扒他身上的衣服。 “做什么……”他攥住你的手不许你继续,“别闹。” 谁和你闹了,你想着,“去睡觉。而且你都快把衣服都撑坏了,脱下来。” 他听出你话里有些生气,却不知道你生气的真正缘由,为了逗你开心而调侃道,“穷苦的小姑娘可能不知道,长公主的漂亮衣服可以堆一屋子,何必在意这一件?” 你盯着他看,这下是真的有些不满了,你拍掉他攥着你的手、用的正是被尚书舔得干净的那只手,劝他到,“我与亲王分享能害死我十次的秘密,不是给你取笑我的。脱下来。” 他皱了皱眉,似乎完全不理解你忽然的蛮横,歪头用面颊蹭了蹭你的手背,柔软的皮肤弄的你痒痒的,瞬间理解了这是他不想与你起冲突、却羞于表达的示弱。 “长公主,可罪臣等了您一夜,不批些衣服会冷的。” 他话说的真切。 而你无动于衷,甚至抽走他贴着你的手,站远了一点。 然后,是一声清脆的裂锦声。 亲王感觉到背上一丝冷意,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你一眼,身体也本能地紧绷起来,等真到被念力裂成整齐两半的衣物顺着他缠着绷带的双臂垂落下来、堆在手腕上,整个腰都被剥了出来暴露在空气中时,他这才被逐渐攀升的耻感弄得面颊guntang,攥着双膝的手都在打颤。 压下盛怒的话音里有还一丝微不可查的委屈,“……不穿便是,何必糟践东西。” 这下换你疑惑了。 “说什么呢?快去睡觉。不然我就给你挪到床上了……但我搬了一晚上人,不想搬你了。” 他听你如此说,似乎是联想到了几次被你念力缠上时的不快体验,咬着牙轻哼一声,按你说的钻回寝台上的被褥中。 你是个不擅长表达情感的人,就算有关心,也只会找事做。比如眼下,看他老实得回到床上转过身去不看你,却无意露出一小片仍触目惊心的鞭打痕迹。 你微不可闻得叹气、又找了几件相似料子的衣服用念力裂开,取来针线,在灯下缝补。你缝纫做得极差、主要是没人教过你,全凭你自己的耐心与定力。 眼下也是,你用念力引导着针线在空中穿引,几次三番地弄坏又重来。 似乎是察觉到你微小的急躁一般,亲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你身后,他好像是那种无声的猎手,连脚步声都听不到半个。 可大猫不是来拿你的,他是来帮你的。亲王从你身后伸出手,抓住了空中那些摇曳的衣物、把那些布料捧在怀中坐在你对面。 然后,在你有些质疑的目光中拾起针线,针脚细密地缝织起来。 他是怎么会做这种活儿的?你难免脑补了一个小小的皇子在宫中学女红扎破手的可爱画面。 “去睡吧,”他也不抬眼看你,声音里有些微的不情不愿,“罪臣害长公主几个晚上都没睡好。” 你皱着眉看他一眼,不仅不走,还偏要把凳子凑近他一些。 顺手拾起桌上那本讲念力的书的时候,正巧发现亲王正看到如何用火铳军对阵巫觋的一章,你想也没想就往后翻,随口说,“我等你。” 你们俩似乎谁也不愿意先解释些什么,也因此解释也变得毫无意义了。 “从北关逃到京畿,殿下走了多久?”亲王忽然有一搭没一搭得和你开口聊天。 走了一辈子,你想说,可想想你的一辈子也才十来年,便不敢这么说了,“好久,主要是,本来所有人都想着到一个新城邑就以为能混上安生日子,可是军队一只一只的溃败、城池一个一个沦陷,再往后人就怕了,于是都逃来京畿。就连夜不收都变成在泗野大泽游荡的游匪,亲王可想而知各地的惨状。没有正规军,百姓在魑魅面前就是会动的佳肴。” 你看到他听你说夜不收的时候,眸色暗了暗,毕竟是亲手带出的部队,多少心疼,你本想道歉,他却一边咬断丝线一边和你说: “殿下知道吗,如果骑快马、不眠不休地跑,北关只要六天就能到京畿。” “是吗……我倒更关心你的嘴唇,别再弄破了,你也看见了,我这么笨能缝这么齐是多大的运气……”你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他下唇愈合的地方,想着明天应该就能拆线了,打了个哈欠,继续看书。 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便并起双膝用自己的小腿缠上他的、作乱似的蹭、又缠得死死的不松开。他纵容了你的举动,在灯下极不易察觉勾起一个浅浅的笑,如此接受了你的全部歉意和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