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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想法起初源于凌彦和系统的一次闲谈:【系统,如果是你会选择哪一门派?】【法家。】系统毫不犹豫。【依法治国——很政=治正确了。】【其实百家的思想很多在今天看来都是正确的,先不考虑可行不可行,包括法治,在君主至高无上的封建时代也不是完全可行的。我之所以选择法家,也只是因为法家提出的思想,一来比较全面,可以覆盖到整个社会,不像纵横家、名家那样专注某一领域。二来也是因为可实施性,相比格物致知、无为而治这样的思想,律令是实实在在的。】凌彦放眼望去,大多人的表情都是疑惑或者怀疑的,唯有墨清冲他笑着,那笑中是赞扬,认可,信任,无声的默契和惺惺相惜。一如既往,不用言语。“算学的一大优势是它是一套工具,任何一个学派都可以将它运用于自己的思想。”凌彦清了清嗓子,依旧是不紧不慢的,“任何人通过学习都能很快地掌握基础知识,接着,农家可以借此计算土地产量,改良种子。名家在论辩时也可以数字为据,毕竟这远比言语辩驳更加直观。墨家,”他又看向墨清,墨清在朝他点头。“儒家,法家……各家——皆可效仿。”“我说的够多了,下面就请墨家弟子墨清来谈一谈自己的看法吧。”凌彦冲墨清挤挤眼睛。他可不仅会发言,还会cue流程。第17章安利数理化与他一样白色长衫的人与他擦肩而过,长袖衣摆遮挡下,他握了握他的手。墨清说了很多,也是他一贯的神采飞扬,口若悬河。每当看着这样的墨清,凌彦都忍不住想起自己曾经在网上看到过的,一度无法理解的描述:他的眼睛中有星星。凌彦看着那个人在台上为他方才的一番话做注脚,看他历数算学在墨家中的应用,看他描述这些日子以来的所见所闻,感到胸口气血翻腾,一片灼热。这种震撼,久久不能释怀。论坛结束后,凌彦告别墨清,独自去探望师弟吴远。今日国子监摆论坛,吸引了很多人。凌彦本以为吴远也会在其中,出乎意料的是,他找了一圈,却没见到那个小家伙。凌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向着国子监的学舍走去,一路上拦下监生问路,总算问到了吴远的住处。吴远正在屋子里读书。“师弟,我来看你了。”凌彦以为这小家伙会露出腼腆羞涩的表情,或者,惊喜而意外的,却没想到吴远面沉似水,这表情显得他一转眼长大了许多。“我们出去说。”他站起身。注意到他连师兄都没叫,凌彦一挑眉,跟着他走到一个僻静无人处,接着,吴远的眉心攒成一团,目光如剑,射向凌彦,声音愤然:“你不是我师兄,你到底是什么人?”凌彦迟疑了一下。他当真没想到,吴远会脱口而出这么一句话来。“你为什么这么说。”他的语气依然平稳,表情也足够镇静,以至于那小小的少年眼里也闪过一丝犹疑,然而片刻后犹疑就变成了怒火。“你……你为何将老师的教诲弃之不顾,学蛮夷的那些旁门左道的东西!”“你知道师父教了我什么?”凌彦顿了顿,自己便明白过来。“哦,你当时听到了,一直都是记得。”吴远抿着嘴唇低着头,显然是默认。“你,你为何要这么做!你分明不是这样的人!我本以为,你有苦衷,所以选试后你就会……可是……”心绪复杂,少年的话语支离破碎。凌彦却从这只言片语中拼出了大概的真相。一开始亲近是从前的关系使然,吴远大概是觉得他们缺少盘缠,缺少进身之道,凌彦才研究杨老送的书籍,研究夷文,却没想到他入仕后仍然故我。凌彦慢慢冷静下来。“那你想怎么做呢,上疏弹劾我背弃师门,有违师训,不堪为算学弟子?蒸汽机的改进是借夷人的手,所以应该弃之不用?翻译书局、经算馆也要一并关掉?”吴远的眼神惊恐无比,他嘴上还在说着不该、不是,但是又明显清楚自己不可能那么去做。“先生教我们的,你都还记得,那先生说过的,你还记得吗。”凌彦的表情漠然。他记忆中吴先生的话已经不生什么清晰的字句,然而他思索着,拼凑出来:“忠君报国……是这个意思吧?”吴远抽泣出声。凌彦共情能力极强,最怕看到人痛苦的模样。他别下头。“算学已经式微,不变则亡。如今只剩我二人,我这衣钵早晚是要传给你的,具体的,你自己想吧。”凌彦又叹息,把带来的银票放在地上,转身离去。【我……离开之后,方桥会回来,对么?】他不自觉地问系统。【是的。】系统笃定地回答。【那他们师兄弟至少还能团聚。】凌彦喃喃,【只愿吴远不会辜负……】被他附身的时间对于吴桥来说可能是大梦一场。吴树之不能单纯依靠传统的算学富国强民,吴桥也不能,那唯一的希望就是吴远了。凌彦情绪低落地回到住处,然而还没等他情绪缓和,朝中传来了一个大消息:开战了。蛮族没有等到想要的补偿,于是没有给朝廷太多时间,挥军南下,战事一触即发。凌彦和墨清催促着士卒背下他们验算的结果,然后士卒便整装结队。船舶装上大炮,装上军粮,装上骏马,准备出发。那天晚上墨清找到了凌彦。“我想自请去边关。”墨清说了一边,观察着凌彦的反应,又小心的重复了一遍,“我想,去边关看看。”“只是看看?”凌彦一撇嘴,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不信。“好吧。”墨清叹气,“我想上阵杀敌。”“为何?”凌彦仿佛全然不解地问。“你坐镇后方,可解救千千万万的百姓。而你去往边关,却未必有这能力了。”墨清微微垂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凌彦,我从来没跟你说过,我家就在边关。如今我同年的伙伴,手不能挑肩不能扛的,都去充军了。而我明明有一身武艺,却只能看着他们赴死……我不能置身事外。”他的眼眶红了,他用手指挡住额头。凌彦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所以……你是告诉我,你那本还是只能我来翻译了?”“凌彦!”墨清一下笑了出来。“你一定要这么破坏气氛么!”“那好,我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