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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到往日里的冷若冰霜,只是这一次不搭理的范围再度扩大,还包括了一个他。“你还没走吗?”穆离鸦轻声问,史永福站在原地,半点都领悟到不到他这句话里的排斥。“年纪轻轻的,眼神这般不好可不是什么好事啊。”他指指某个角落,那里还摆着他的行装,“我东西还在这儿,我能去哪?”、他浑然不觉那两人之间涌动的暗流,大大咧咧地将手中东西递给了薛止。薛止接过那盛着清水的竹筒,低声道谢。这白天的史永福约莫是一刻都闲不住,跟个炮仗似的停不住嘴,转头又把炮火对准了穆离鸦。“进了城找个大夫,抓两贴药。刚好我知道个大夫,要不介绍给你?”“不必了,治不好的。”“哎,你别给我脸色看,我又不是为了你,我这是看在你那朋友昨天给我烤山鸡吃的份上。”不愧是常年走江湖的,这史永福巧舌如簧,三下两下就又把场子找了回来,“就你昨天要我算死人八字,我不故意介绍庸医给你就是我大度。”穆离鸦平素就喜静,现在病了就更怕吵闹,更别提这史永福一个人堪比一群鸭子,说话都不带大喘气的。他按住太阳xue的位置,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要是真觉得我病了就少说两句吧,我听你说话都觉得要晕了。”“好吧好吧,年轻人,待会你可不要后悔。”史永福安静地坐到一旁去收拾东西。穆离鸦靠着墙,偶尔看那边的薛止一两眼。薛止生气了。他非常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一点。过去就连他打翻茶杯,将薛止堆叠起来的经书搞得一塌糊涂,薛止都从没跟他置过气。一想到这里,他的心中就像揉进了一把碎冰,又冷又痛。“打扰了一晚上,我就先告辞了。”总是在破庙里将就不是个事,史永福只是留下来帮薛止个忙,忙帮完了自然就该动身。他东西不多,收拾起来也快,收拾好了最后跟他们说两句话。“你们要去郦城做什么。”这条路只通向一个地方,那就是最近的郦城,史永福又不傻,自然懂得。“找人。”“找什么人,没准我认识啊。”穆离鸦瞥了他一眼,像是在心里揣测他是否值得相信。“不想说就算了,我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我也不知道。”要是拒绝就算了,史永福听到这么个回答反而被勾起了好奇心。“不知道你找什么人?难道要挨家挨户地找?”穆离鸦叹了口气,“我只知道那人住在郦城,今年约莫四十到五十岁……三十年前,他住福清街一间小破院子,连门都没有的那种,娘亲患眼疾,最多能看到前方两三步的地方。”“住哪?”因为分神思考薛止的事情,穆离鸦没怎么注意到史永福的声音都变了调。“福清街的一间小破院子,现在还是不是住那我就不知道了。”史永福的表情相当古怪,“你们要找那户人家啊。那人的亲娘十多年前去了,他安葬了亲娘以后就还是一个人住在那间门都没有的小破院子里,偶尔出去揽点生意养家糊口。”“你认识他?”“认识啊,当然认识,怎么可能不认识,我要是不认识那全天下就没人认识他了。”穆离鸦的注意力终于落在他身上。史永福呵呵笑了两声,伸手指着自己的脸,“不巧,我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这句话出来,连薛止都禁不住盯着他看,而他跟没事人一样两手一摊,“好了,不麻烦了,说说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我看情况决定帮不帮你们。”作者有话说:小情侣吵架.jpg“这里不方便,等换个地方再说吧。”前夜刚有黑眼人站在窗外窥伺,此刻哪怕天光大亮,窗外看不见半分可疑人影,穆离鸦还是难以放下心来。史永福看了这堪堪不漏风的破庙一圈,心中赞同此处不是说话的好地方,“行吧,不过看你这样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事先说好,我是要收钱的,而且收得还挺多,付不起钱就别浪费时间了。”穆离鸦垂下眼帘,“你要是真的能解决这件事,没什么奇珍异宝我穆家付不起的。”他找这人的确有事。要他踏上这趟旅途的神秘人提过让他找到几样东西毁掉,那几样东西都似龙非龙,极其好辨认,而在清江底下琅雪又清清楚楚提过龙脉二字。在龙脉上动手脚绝非小打小闹,一出手就是翻天覆地的庞大格局。他早说过自己不通风水堪舆之术,先前在周氏宗祠展露的那点皮毛就是全部,他需要一个真正懂得寻龙点xue的人来为自己解惑。“呃,你说你姓穆?江州那个穆?”史永福脑子灵光,很快就把许多东西串联起来,“那穆九不是真名吧。”看样子他已经大致猜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了,穆离鸦不再掩饰,“也不完全是假的。九是我的乳名,我本名离鸦,别离的离,乌鸦的鸦,父母早逝,便没有字。至于那一位,薛止就是真名,没有作伪的必要。”“你就是穆先生的儿子吧,那这薛止……应该就是穆先生收养的另一个孩子了。”史永福哎哟一声,拍着脑门连连感慨,“我想起来了,你父亲还跟我说过你们俩的事情。你瞧瞧我这记性。”听到他的这番说辞,薛止皱眉,显然是发现了疑点。穆离鸦虽然还在病中,可脑子比先前还是清楚不少的。他和穆弈煊不说长得一模一样,七八成像是有的,尤其是这几年,好几次在模糊的铜镜中看到自己的身影,若是不熟悉他们父子的人只怕都会错认。若是见过穆弈煊的人没理由认不出他,更何况他还没有完全相信史永福所说的,相信他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史永福真是个人精,一眼就看出他们在顾虑什么,“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要是见过你父亲,没可能认不出你,毕竟你们父子应该都长得挺好……呃,我是说天人之姿。”他咽下了一个俗气的“好看”,换了个更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说法,好似他真的是天上的仙人而不是混了血的妖怪,“这也不能怪我。我一共见过你爹三次,每次都没见过他的长什么样。你别皱眉头,听我好好解释,我哪知道怎么回事,偏偏就这么巧,我是真没见过你爹的脸。他第一次拜访是我十三岁那年,找的是我娘,我那会屁都不懂,整天招猫逗狗,我娘嫌我烦,我来之前就给了我几个铜板让我出去跟街坊邻居的小孩玩,只知道家里来了个姓穆的贵客。第二次是我死了娘那年,他来找我算卦,我那会患了眼疾,看东西都模模糊糊,只能看到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