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沙之国权谋艺术（中）

    我连赏金猎人公会的影子都没见着呢。卡俄斯心想。不过街上的确见不到那种风尘仆仆的亡命徒，基本只能看到商人往来。更何况这里的雇佣兵都一个拆成两个用，甚至还要外聘。

    「那我就直接问了。」卡俄斯说，「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我相信你的实力，卡俄斯。」柏伊斯摇摇头，颇有些无奈地回答，「没有人会质疑五星魔法师。但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剿灭魔物的问题……这是天灾。我们已经派出了不少黑铁级别的雇佣兵，却全是无功而返。你觉得我会放任你去面临那样的危险吗？」

    「你是说……那些红色的云？听说来自西南方向。」

    「对。」柏伊斯点点头，「火山监狱再往西，那就是『荒芜之地』了。那是世界树的恩泽都止步的地方，无人敢于踏足，更何况边界处有地龙肆虐……这真的很危险。」

    「荒芜之地」。卡俄斯想起来了。普通人并不知道「龙骨巨渊」这个名字。甚至不知道那鬼地方是银龙的老巢，只知道那里荒凉无比，魔物就跟不要钱一样遍地跑，凡人待不了半天就会横尸荒野。这个名字是原作中到了极其后期，艾琳才得知的。

    「……不必多虑，卡俄斯。」柏伊斯见卡俄斯沉默不语，便宽慰道，「话虽如此，倘若真是人力不足以解决，我们即使想对策也没用。现如今的问题并非天灾。我之所以焦头烂额，只是因为有人从中作梗，一直都在给我添乱罢了。」

    对了。他还有那个愚蠢的哥哥。

    「你是说大王子？」

    「不错。」柏伊斯说到一半，见卡俄斯四下去张望，笑着补充道，「不必担心。这里都是自己人，随意说话就好。」

    话是这么说……卡俄斯依旧担心隔墙有耳。她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屋外是否有另外的脚步声与呼吸声。

    「不过是可笑的王位纠纷而已，想来你也不愿意听。」柏伊斯轻轻叹着气，「我自己都觉得无趣。」

    这事塞西尔有话语权，他语调毫无起伏地开口了：「无非就是那点事。你试图有所举措，他却想要横叉一手，既是败坏你的名声，也是争抢你的成果。」

    没想到他在这方面造诣如此深厚。卡俄斯给塞西尔比了个拇指，换来两声掩饰性的咳嗽。

    「……差不多。」柏伊斯没有否认，「但我的兄长比阁下想象中更加愚不可及。」

    一谈起他的哥哥，柏伊斯脸上的笑意便荡然无存，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几乎满眼都是冰冷与嫌恶。

    「两位注意到城门口的守卫了吗？」

    卡俄斯自然注意到了，不仅如此，她还特地检查了下城防营的设施与布局。一切都相当完美，比圣树之城那随意的防护措施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她回答道：「挺气派的。」

    「城防军布局的负责者是贵族派的拥趸。贵族派普遍拥护尼塔苏洛家族……啊，就是兄长母亲的家族。他们自然支持兄长，而可惜的是这位臣子是个无药可救的蠢……抱歉，失礼。」柏伊斯咳嗽一声，「不久前由于他的过失，卢赫拉姆西侧城墙遭魔物入侵，数人受伤，所幸无人死亡。现在你们见到的都是重新更换后的城防军。」

    「你们的城墙似乎完好无损。由魔法师修理过了？」

    「话虽如此，马尔库斯的宫廷魔法师实力实在有限。因此只是堪堪能抵御外敌罢了。」

    见柏伊斯的视线逐渐转到自己身上，卡俄斯沉默片刻，坚定地摆了摆手：「我是雷系。不会修墙。你可以问问塞西尔会不会。」

    塞西尔的表情写满了「会也不帮忙」。

    但马尔库斯的效率远比卡俄斯想象中高，至少他们调换城防军的速度足够快，新上任的士兵看上去也训练良好，不像是赶鸭子上架的产物。卡俄斯问道：「那个大臣，现在怎么样了？玩忽职守，你给撤了吗？」

    「不。」柏伊斯冷笑一声，「他升职了。这是父王的意思。」

    卡俄斯微不可查地挑了挑眉，和塞西尔对视一眼，互相读明白了对方眼中的阴谋论。她试探道：「或许是放长线钓大鱼，这是你父王的计……」

    「噗。」

    她还没说完，柏伊斯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卡、卡俄斯，抱歉抱歉。你说的话，总是和我父亲一样。他也是这么回答我的。」他一边抹眼泪，一边说，「虽然我不明白这样的做法究竟是好是坏。」

    这种套路并不少见。但既然柏伊斯的父亲——也就是当今马尔库斯王国的国王，英明的鲁伯特三世，清楚地知道这件事根源出自大王子哈里夫·塔特尔，那么其一切手段都将是为了巩固柏伊斯的王位。哈里夫的继承权早就在暗中被褫夺了，他目前唯一能使用的手段，事实上只有直接刺杀柏伊斯。然而由于柏伊斯本人的武力值，此事难度极高，估计没有哪个雇佣兵敢接。

    柏伊斯会为百姓受伤感到愤怒，的确说明他将来也是个忧国忧民的好国王。相比而言，哈里夫完全不合格，但耐不住贵族派都站在他这边。

    「事实上，借助雇佣兵来剿灭全国各地的魔物，也是我提出的举措。」柏伊斯说，「然而贵族派始终持怀疑态度，因此推行并不顺利，否则能派去西南边的雇佣兵数量理应更多。」

    「对什么的怀疑态度？」塞西尔竟然破天荒地开了口，「雇佣兵的实力？」

    「当然不是。」柏伊斯的神色越发阴冷，「他们认为这般神圣的任务不应交给低贱的雇佣兵。而应将卫兵远派。他们不愿意削减城防兵数目，宁可增加赋税与军事开支，广而征兵，也不远利用近在咫尺的力量。贵族派确实是一帮无药可救的废物。」

    「那么——」卡俄斯将手杖一敲，事件就此定性，「我帮你去西南边看看。正巧我也想去瞧瞧火山监狱长什么模样。」

    「……」

    「……」

    「……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卡俄斯挠了挠头。

    塞西尔一副已经习惯的模样，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

    「你说呢？」柏伊斯叹着气，「我说了那么多，只是为了告诉你西南边很危险。你都不害怕吗？」

    「我要是害怕我就不来了，不至于想不开。」卡俄斯摆摆手。

    然而柏伊斯依旧严词拒绝，声称没有让客人东奔西跑的道理。他婉言相劝，让卡俄斯在契兰宫再住几天，其余事他都会想办法解决。

    「你先好好待着，让我好好招待你不行吗？」柏伊斯近乎是恳求地问道，「我还有很多想要和你一起做的事……」

    塞西尔不合时宜地咳嗽了一声。

    卡俄斯：「那倒不是问题。我的确还要在这里找几个人。」

    她话音刚落，刚刚下去的侍女便端上一盆果子，摆在了餐桌上。它成球状，通体青色，看上去与桌上其余琳琅满目的水果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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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无聊的剧情章！

    下一章见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