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约会事故
提前十分钟，蟹老板拿着一束野花，穿着一身皱巴巴的正装，到了饭店门口。没想到痞老板早就到了。他的辨识度还是很高，矮，头发乱，脏兮兮的实验服兼休闲装，还有那阴郁的气场，隔老远就感受到了。 尤金笑嘻嘻的走过去，把花藏在身后，打算给他一个惊喜。没想到谢尔顿看都没看他。“不稀罕，扔了就是了。”然后自顾自的走进饭店。 尤金堵在他身前，把花塞到他手里，“这可是我的心意。” 谢尔顿抬起头，踮起脚，但是仍然无法做到与他目光平视，只是让自己尽量显得更凶狠。“你这喂狗的心意，我没必要接受！” 尤金皱了皱眉头，“你这脾气，约会还没开始，就被搞得乌烟瘴气的。” “滚！我什么时候说过和你约会？我只是来听你给我道歉的！别自作多情，哼！”谢尔顿眼睛睁的很大，挥舞着拳头，咬牙切齿。但是由于他很矮，看起来一点攻击性都没有，尤金反而笑了出来。 “笑什么笑！”尤金笑的更开心了。谢尔顿气不打一处来，直接转头就走。 “诶，脾气可真大。”尤金死死拉住他，“我位置都定了，我还没跟你道歉呢，这就走了？” 谢尔顿瞪着他，“没猜错的话，是AA制对吧？” “嗯，没错，”尤金笑了笑，“因为是我邀请你约会的，所以你就不用请我了。”尤金暗自高兴，觉得自己很有绅士风度。 谢尔顿心里骂了无数句脏话，但还是有不甘，于是就在那个边缘的位置坐了下来，翘着腿，开始点单。不过他最近钱不多了，所以只点了一杯加牛奶的咖啡和一小块面包。然后就是尤金点。服务员走后，他们就那样尴尬的对视着。很快餐就到了，没想到尤金点的的和希尔顿一样，只不过咖啡没加牛奶，甚至更便宜。同样是为了省钱，谢尔顿是真的穷，而某个人只是因为抠门。谢尔顿越吃越气，后来索性不吃，继续抬起头盯着他。 尤金被看的有点不好意思。对方那样看着他，是不是觉得他很有成熟男人的魅力？是不是他也想……于是他开始紧张的思考开启话题，然后引到那方面上，同时也看着谢尔顿。动着非分之想，他也觉得对方越看越可爱，直到对方的脸突然扭在一起。 “妈的，你看什么看！什么时候道歉？”谢尔顿看到他那rou麻的表情，恶心到憋不住了。 这个时候尤金才想起了道歉的事。“哦，那个……”但他的话又停在了嘴边，万一眼前这个仇人听完道歉达成目的之后就直接走了呢？所以他还是打算把这个过程拉长点，于是支支吾吾的，不过谢尔顿看不下去了。 “我还没准备好，要不先不忙道歉？”尤金笑的贱兮兮的。 “什么？你耍我！！”谢尔顿愤怒的站起身，桌子都剧烈的摇晃了一下，咖啡都晃出来一些。“还是你觉得自己根本没错？把我骗过来，只是想再来一次！”谢尔顿快把叉子扳断了。 尤金被他的架势吓到了。“老朋友，不要这么生气，浪费食物可不好！七美元，可以用好久呢！而且这里的位置不好订也不便宜，就好好享受一下吧！” 谢尔顿咬牙切齿，觉得面前这个人无药可救，而且让他道歉看来也不可能，于是干脆起身就走。但是对方牢牢抓住了他。 “干什么！”谢尔顿用尽力气往回抽手，但是何况力气太小了，只能气的在原地直跺脚。 蟹老板觉得他这个样子真的太可爱了，又笑了出来，于是对方更生气了： “你是不是有病！我警告你，放，开，我！！”痞老板把最后三个字读的格外重。 “但是我不想，”尤金得寸进尺，摸了摸谢尔顿乱糟糟的头发，谢尔顿恶心的打了个寒战，但是尤金却理解为他很喜欢，于是继续把手顺下去抚摸他的背。“口是心非的小家伙。”他用暧昧而自以为有磁性的油腻气泡音说。 因为这突然的身体触摸，谢尔顿起了坏的条件反射，恐惧恶心愤怒无语到极点的情况下，他用另一只手拿起桌子上的咖啡杯，直接往尤金头上砸去，速度快的连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砰的一声，杯子重重砸到了头，然后碎成几片掉到了地上。尤金皱了一下眉，用手捂住头，摇晃了一下又稳稳站住，但是有明显可见的红色液体顺着指缝流下。褐色的咖啡打湿了头发和西装，一切看起来很狼狈。 大家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谢尔顿也呆在了原地，看着尤金捂着头颤颤巍巍的在椅子上坐下。然后谢尔顿赶紧跑过去，想蹲下说点什么，但他尴尬的发现自己站起来和蟹老板坐着差不多高，所以干脆站着。“对……对不起，尤金，你没事吧？”然后谢尔顿凑过去检查伤口，尤金只是摆摆手，继续维持着另一只手捂头的姿势。 这个时候服务员也过来了，不过谢尔顿此刻也没管其他了，因为尤金看起来伤的很严重。但貌似痞老板仍然不会用友善的语气和表达方式，他死死抓着蟹老板浸湿了咖啡的皱西装摇晃着，心里非常慌张，但是话一出口却像吼： “喂……老螃蟹，你是傻子吗，这都不躲！”痞老板抓的更紧。 尤金干瘪的笑了一下，“你这太快了，我来不及躲呀。”……不过的确是这样，痞老板感到无语，他顿了顿再说： “你当兵的素质哪去了？还是赚钱赚傻了！死鬼！”谢尔顿掰开尤金的手，看到了他额头上血rou模糊的口子，痞老板慌了。“走……我先结账！”痞老板皱着眉头，手忙脚乱，把小破包里不多的所有钱掏出来啪的一声按在桌上，硬币散落一地。他匆匆向服务员示意了一下，表示剩下的钱不用找了，也当是赔偿杯子和闹剧的钱。然后想把蟹老板搀扶起来。 “老螃蟹，走！我知道你这个死吝啬鬼是不会去医院的，我让凯伦帮你看看。”但是痞老板力气太小了，就像浮游撼树。 尤金拨开他的手，发出嗤笑声，“亲爱的，不用，正如你说的，我当兵的素质还是在的。”尤金稳稳的站起来，半边全是血的脸上带着从容的微笑，“没想到你会邀请我去你家呢。”痞老板愣住了。 尤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于是立刻表现出很难受的样子：“哎呦，别看我这么淡定，其实还是很痛的，恐怕还是需要一点治疗……所以非常谢谢你，走吧！”然后又表现出嬉皮笑脸。实际上痛是很痛的，只不过尤金对痛感比较习惯了，而且这点伤比起以前军旅生活中的确实不算什么。但这可是个好机会呢，没准可以促进感情……尤金暗自窃喜。 谢尔顿低下头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牵着他的手，在一片哗然中向门外走去。尤金感受着从掌心传来的温度，想起了珍珍小时候。珍珍虽然是收养的战友的女儿，但已经成了尤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想起五岁的珍珍牵着自己的手跑去逛游乐园的玩具店的美好时刻。嗯，的确美好，就是对钱包不太友好。而且珍珍，和那个战友真的很像呢……想到这些，尤金不由得流露出淡淡的的微笑，再次摸了摸谢尔顿的头。谢尔顿仍然抖了一下，但这次他没有打也没有骂，只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继续走。